就在這個上午,李心剛帶著郭家寶、辛達正、黎向軍、柳正飛奔向家鄉古台的地標,白衣江流域東南部最高最雄偉的建築。
在與辛達正夜談後,李心剛按計劃與黎向軍、柳正飛溝通,主動邀請幾個老同學去攀登家鄉的地標。
他也叫上了郭家寶,但沒有叫沙誌。戀愛中的人,肯定不能隨便叫。
陽光明媚,五個人騎著車奔向青衣江畔。高大的導航塔聳立在江東大堤上,遙遙地伸向天空,直衝雲霄,在陽光下閃著充滿無限魅力的藍灰色光澤。
不用到導航塔下,遠遠地即能感受到無比磅礴的氣勢。到了塔下,更是感覺彷佛在雄偉的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瑪下,隻能發出慨歎。
巍峨的龐然大物由無數根大大小小的鋼材組接鉚合而成,形成一座巨大的塔型鋼鐵四麵體。
塔下大上小,分為九層。最底下的一層大概四米來高,四角四根粗大的鋼鐵主柱分彆插入大堤的兩邊,四根稍微細一點的鋼鐵支柱在三米多高的地方橫向將它們連接起來。連接處各有一根同樣粗細的鋼鐵支柱斜著插向塔中央的地麵,共同支撐著巨大的塔身。
上麵的各層逐漸變小,向中央聚攏伸向天空。上麵的每一層仍有四根鋼鐵主柱,主柱之間通過或橫或斜的支柱連接,連成一圈,圈圈向上,直到頂端。
塔的內部,主柱之間還有對角線一樣的支柱連接,共同確保高塔的平衡與安全。
當五人到達時,一些小孩正攀著第一層塔中央斜插入地麵的支柱嬉戲玩鬨。
沒有車輛會來打攪他們。因為建成的年代早,那時的白衣江流域還沒有機動車的身影,因此導航塔下隻能通過行人和自行車,機動車要通過的話隻能下大堤繞行。
不過那些小孩都還太小,不能爬得更高一點,甚至不能爬上第二層。但雄偉的塔是他們的大玩具,他們可能每天都在做著征服的遊戲,嘗試著征服這每天睜眼就能見到的龐然大物。
李心剛雖然是在古台長大,但也是讀初一時才第一次攀上塔頂。當他第一次攀上去的時候,在塔頂還能看到一些朽壞的木板殘留。
那裡曾經有過一塊小木板,或許曾經有人坐在上麵或站在上麵遙遙地指揮空中地麵。
但風雨無情更兼歲月更替,小木板沒有等到再次有人登臨指揮,空中的飛行已漸漸遠去,隻殘餘一些痕跡留在塔頂。
雖然導航塔是古台的地標,但真正攀上去的人並不多,即使古台本地人也一樣。
李心剛曾聽他三叔講過一個關於飛鳥撞塔的故事。在導航塔建起來的那年深秋,一隻路過的大雁一頭撞在塔頂掉了下來,以後又陸續有幾隻大鳥撞在上麵掉下來。
似乎導航塔具有某種神秘的力量,使得本就認為飛機和飛行非常神奇的本地人,又對高高的導航塔充滿了敬畏,也就輕易不去攀登。
但他們對鳥兒掉下來還是充滿了期待,特彆是在肚子吃不飽的年代。他們等著笨鳥再次掉下來,他們守株待兔,守了很多年,但是再也沒有守到一隻鳥兒掉下來。不但再沒有見到鳥兒掉下來,連飛機的身影也似乎越來越少。
不過本地人依然很少攀登這座最雄偉最壯觀的地標,李心剛的三叔也沒有上去過。
李心剛膽子大,寬闊的白衣江青衣江不能阻止他橫渡,導航塔更不能攔住他向上探索的腳步,但長這麼大也隻上去過兩次。
四根主柱雖然粗大,但因為采用的是有九十度角的角鋼,並不好攀爬。
五人選擇了從小朋友玩鬨的中間斜斜支柱向上。第一層不太容易上,但到第二層後相對容易一些,因為互相連接的支柱多了起來,而且有的地方還有鐵抓手。
但主柱、支柱主要是角鋼,並不好爬。尤其是第五層,柱子上全部沒有鐵抓手,攀爬很不容易。
地標的使命原本就不是用來攀爬,或許當年的設計者已經考慮了其中的因素。
山高人為峰,塔高人為頂。
雖然李心剛說很少有人到達塔頂,雖然越往上越難攀爬,但是幾個人仍然努力向上。
李心剛有過登頂的記錄,又是地主兼向導,當然是一馬當先攀在最上麵,黎向軍則在對麵緊跟著。
當他們到達第七層的時候,突然聽到下麵的柳正飛叫了起來“鴿子!”
已經到達第六層的柳正飛已經停下來,望著正在飛近的一隻鴿子。而在鴿子身後不遠處,一群鴿子正在盤旋。
斜上麵的黎向軍笑著說“等會兒下去撿!”
“好!”柳正飛才說完,又叫了起來,“不好,它好像要攻擊我!”
大概是柳正飛所處的地方正是鴿子平日棲息的地方,鴿子繼續向他飛去。
柳正飛伸出一隻手向鴿子揮舞,飛近身邊的鴿子轉向盤旋了一下,跟著又似乎要向柳正飛飛去。
這時眾人和柳正飛一起大聲呼喝,那隻鴿子才好像不太情願地轉身帶著其它鴿子向下飛去。
柳正飛的雙眼也隨著鴿子向下望去。到了這個高度,尤其是相對於底下青衣江的水麵,已經遠遠超過他平時能體驗的高度,上下垂直的空間感迅速進入腦海,緊張感瞬間爆發,跟著叫了一聲“暈!”然後死死地抓住鐵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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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那就是一隻鴿子。”下麵的郭家寶說。
“千萬彆動,抓緊了!”身處柳正飛同層的未來飛行員喊道,“他可能恐高!”辛達正已經發現柳正飛閉上了雙眼。
恐高,在這個高度麻煩大了。一時間幾個人都停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