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光要照顧我,每次開家長會都被老師罵的狗血淋頭。
還好,我畫畫還湊合,我哥也算對我了期許,沒有那麼頭疼我的學習問題,最後我考上了杭城當地的美術學院。
高考結束,有一天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姐姐,她依然穿著帶補丁的衣服,臉上臟臟的,對我說她很冷,不停地哆嗦。
我醒了以後特彆難受,我在藍家過著好日子,可我姐姐卻死了好多年,她還是那麼可憐。
正好我哥說我放假他可以帶我出去玩幾天,問我想去哪,我說我想去寫生,找靈感。
我看了地圖,騙著我哥一路到了c市,然後又走走停停到了我小時候的村子。
我到了現在我站在這裡的這片自留地,可我記不清哪片地埋著我姐姐。
正當我猶豫,要找誰去問的時候,我爸挎著籃子,帶著鋤頭走了過來,雖然他頭發白了,臉上的皺紋更多了,可我一眼就認出了他。
我當時渾身發抖,特彆害怕,慌忙躲在我哥身後。
我哥主動跟他打了招呼,問他這附近有沒有風景好的地方,他特彆和藹,親切地回答了我哥的問題。
他好像跟我記憶裡不是一個人,他從來沒有那麼溫和的對我和我姐說話。
他看了我一眼,說大城市裡的姑娘就是不一樣,長得漂亮。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沒有認出我,或許他早就把我忘了。
我對我哥撒謊,說我在這片農田裡找到了靈感,就想在這裡畫畫。
他幫我立好畫架,轉頭跟我爸聊天。
我哥問他,有幾個孩子,他說三個,三個兒子,他特彆自豪。
在他心裡,我和我兩個姐姐,根本就不存在。
那個時候,我更恨他了,甚至覺得他應該去死。
但是我們走的時候,我還是讓我哥給我們拍了一張合影,我離他很遠,不想和他挨著。
還有那片地,我拍了好多張,我偷偷地數了數田間的地攏,我害怕以後回來找不到我姐姐。
之後的連續兩年,我都來過這片自留地,隻是沒有再見到我父親。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夢到我姐姐,我也就不再過來。
隻是清明的時候會偷偷跑到路口,多燒一些紙錢,希望她在地下能吃飽穿暖。
我孩子上學以後,我又來過一次,那個時候這座墳就有了,我向村裡人打聽,才知道他死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進祖墳,而是埋進了自留地!”
講到這裡,藍冠霖打開箱子,拿出以前的照片。
“你們看,這就是我和我父親的唯一一張合影!雖然恨他,可我…還是常常拿出來看,我也一直保留著。”
藍冠霖在鏡頭前一張張的放著以前的老舊照片,她情緒穩定,沒有一點兒悲傷的樣子。
“當時我哥也跟他合了一張照片,是我拍的!其實我不想給他們拍,我覺得他很臟,會玷汙我哥!可我哥要求,我還是聽話照做了。”
藍冠霖收起照片,重新麵對鏡頭,“關於我的身世,我想講的足夠清楚了。
我是藍家養女,確實是賽鴿媽媽帶回家的。
她之前生了對龍鳳胎,男孩是我哥,女孩兒先天性心臟病,沒有多大就夭折了,她一直不能釋懷,對那個女兒念念不忘。
她特彆憐憫我的原因,大概是我那個時候我也有心臟病,她動了惻隱之心。
至於網上流傳的,我媽媽曾經離家一年,是因為她突然夢到了姐姐,那一年媽媽在雲台山的一座尼姑庵吃齋念佛,為姐姐誦經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