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餐廳等待的蘇沐凝望著不遠處的洲海集團大廈微微出神。
現在隻有大廈的頂層還亮著燈,裝修工人們還在加班加點修複辦公室的原貌。
從這個角度,她甚至可以看到辦公室牆壁上的裂縫和破碎的瓷磚。
眼前的景象也不由得與昨晚重疊。
蘇沐從來沒有想過放過任何威脅,所以愧疚和悔恨並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從決定逃離實驗室的那一刻起,她手上注定沾滿了鮮血。
那個“變異種”說他們是同類。
嗬。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人,還是怪物,怎麼會有同類呢?
蘇沐沒有實驗室之前的記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來自哪裡。
有時候她想,或許她就是一個實驗的產物,生下來就是為了實驗存在也說不定。
體內的兩股血液分割著蘇沐的心臟,分裂她的身份。
或許在這世界上,蘇沐永遠不會找到同類。
在離開實驗室之後,蘇沐隻有兩條路可以走,掩藏秘密永遠像人類一樣擁有正常的生活,或者像那些怪物遵從血液中的本性,殺戮,嗜血。
如果當初她沒有被人救下,或許現在她已經成為了和那個東西一樣的怪物。
而現在,蘇沐在極力維持自己的人類身份,鏟除一切不確定因素。
至於將來的某一天,她會不會改變這個想法,她並不確定。但是至少目前為止,她並沒有成為“通緝犯”的想法。
盛珵洲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蘇沐,她穿著一條修身的黑色長裙,半靠在椅子上,側頭望向玻璃外的燈火闌珊。
成年之後的蘇沐褪去了青澀和稚氣,五官變得更加立體,唯一不變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似乎永遠簡單,堅定。
透過那雙眼睛,你似乎能看到暗藏在其中的許多秘密,但一瞬間又會讓你覺得那隻不過是你的錯覺。
“蘇沐。”盛珵洲緩步走過來,於她的對麵落座,“我來晚了。”
“是我到得早。”蘇沐笑了笑,她把菜單直接遞給了盛珵洲,“看你喜歡吃什麼?我請客。”
直奔主題,吃飯在蘇沐眼裡就是吃飯。
食不言,寢不語。
其實她並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所以她很少參加一些聚會。
但是盛珵洲並不是單純來找蘇沐吃飯的,他知道蘇沐的口味便點了幾道菜她可能喜歡的菜後,將菜單交給了服務員。
聞祈挑的這家餐廳其實蘇沐並沒有來吃過,她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泡在公司裡,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彆看這家餐廳離著公司很近,她還真沒有注意過。
而且這家餐廳很難預約,她不是重口舌之欲的人,也不會因為吃一頓飯大費周章地去預約。
倒是聞祈,沒有想到高級私人保鏢的工作還挺廣泛,就連餐廳的老板也是他的客戶。
隻不過聞祈突然臨時有工作,今天怕是品嘗不到這裡的美食佳肴了。
“蘇沐,你在想什麼?”盛珵洲見蘇沐一直在出神便問了一句。
“我沒事。”蘇沐扯謊不帶眨眼的,轉移話題道,“想到了以前高中時候的事情。時間過得可真快。”
談及從前,算是打開了話匣子。
雖然以前兩人從前的交集也不多,但是相比於其他人,盛珵洲確實是高中時期和蘇沐接觸最多的同學了。
蘇沐和盛珵洲像是兩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聊天。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頭頂上方監控攝像頭亮起的紅點。
……
華梧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還是異區的“二把手”,今天就變成了換窗戶的師傅和餐廳的服務員。
憑什麼呂文就能負責解密芯片,而他卻要乾苦力。
“唉,這可能就是二當家的職責吧。”
彆看華梧嘴上埋怨,實際上他活乾的是比誰都起勁兒。
一身服務員的製服穿的板板正正的,專業程度像是在餐廳乾了十來年的老人。
“老大,這是他們點的菜。”華梧將菜單遞給聞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