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很清醒，甚至今晚有些清醒過了頭。
蘇沐腦海中的畫麵越是清晰，她的眉頭皺的就越深。
一種矛盾的心理狀態忽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讓蘇沐陷入了一個複雜的迷宮。
她知道自己無法控製對聞祈血液的渴望，隻要聞祈待在她身邊一天，他就會一直有生命危險。最好的結果，就是她遠離聞祈。
可是在她的潛意識中，她卻發現自己並不想放聞祈離開。
明明她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會離開，沒有人可以一直陪伴在一個人的身邊，能陪自己走到最後的隻有自己罷了。
她隻有自己。
蘇沐從前，從來沒有想過她需要人陪。
從逃離研究基地之後，她和外婆，蘇辭一起生活，但是也絕對沒有過誰離不開誰。
他們都能各自生活的很好，即便離開家獨自生活，他們會牽掛對方，但是絕對沒有到不想分開的地步。
蘇沐忽然想起那些變異種所說的，從古至今狩獵者和獵物不可能在一起生活。如果兩方長時間待在一起，那肯定是狩獵者那方產生了占有欲。
她現在離不開聞祈，隻不過是因為狩獵者對獵物的占有欲在作祟。
更何況，這個獵物是唯一一個她感興趣的獵物。
她渴望聞祈的血液，也禁止任何人覬覦聞祈的血液。所以她才不想放走聞祈，不想解除這段婚姻關係的原因也是為了能夠獲得聞祈的血液。
但是蘇沐意識到一個錯誤。
那就是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這段婚姻這對聞祈來說似乎並不公平。
其實結婚不像是上學和工作，蘇沐沒有什麼經驗，她所獲得的關於婚姻的知識都是在其他人口中得出來的。
但像人類常說的那樣，世界上找不出來一模一樣的婚姻。
所以，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完美婚姻的範本讓蘇沐去學習。
她該怎麼做？
這種錯綜複雜的思緒讓蘇沐難以招架，她知道自己不善於處理這種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所以現在急需外部力量為她梳理現在的情況。
可是現在唯一能夠幫助她的外婆已經休息了，隻能等明天……
蘇沐糾結又失控地悶頭往回走，然而在不知不覺中，她腳下的雪地變成了地板，前方的道路也被一堵牆阻擋。
蘇沐抬頭看向麵前擺放在木櫃上的玫瑰花瓶。
好吧，她還是回到了聞祈的空間。
回到了他們的“家”。
蘇沐轉過身來，見聞祈正在注視著她。
“蘇沐，你現在在想什麼？”聞祈的眼睛像是能夠穿透她的心臟，看透她的一切想法。
蘇沐剛才返回的方向都是錯的。
在聞祈的認知中蘇沐從來不會如此失常，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她都會讓自己保持冷靜。
所以，她剛才在因什麼事情而分神。
“聞祈，你現在清醒嗎？”蘇沐平靜地開口，但是眼底的迷茫卻又在證實此刻她的內心似乎並不平靜。
這個問題很奇怪，但是聞祈還是回答道“蘇沐，我現在很清醒。”
聞祈熟稔地將蘇沐散落在側臉的碎發挽到耳後，輕聲道“蘇沐，我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