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鬼麵人憎恨姓宋之人,說不定都與他有關。
分明一字一句都是刻意在針對他。
宋聽心裡千回百轉,想著對方可能是誰。
他從前殺過的人太多了,保不齊就是有人來朝他索命。
衝他來的他不怕,但若是涉及淮序的安危,那就另當彆論。
“敢問先生,從前是否認得宋某?”
長劍穩穩地架在彆人脖子上,語氣卻謙卑得挑不出錯處,這實在是太過詭異的一幕。
“當然認得!”鬼麵人猛地扭過頭,脖頸被鋒利的長劍狠狠劃出一道血痕。
他卻好似半點感覺都沒有,惡狠狠地盯著宋聽,“縱使你化成灰我都不會認錯!”
宋聽的軟劍是以玄鐵打造,削鐵如泥見血封喉,若真割實了,哪怕鬼麵人有十顆腦袋都不夠掉的。
好在宋聽眼疾手快,及時將劍往後收了收。神色微變。
“大人怕把我殺了?也對,那姓楚的美人當年渾身經脈俱斷,手筋腳筋也被挑斷,若不是我,恐怕早就已經死了幾百次。”
“倘若我現在死了,那這天下,恐怕就沒有人能夠救他了!”
宋聽心臟驟然縮緊“你是……”
“我是誰……”鬼麵人將那半邊的鬼麵具摘下來,淬著怨毒的目光刺向宋聽。“大人可還記得?!”
鬼麵罩之下是一張被大火炙烤過的臉,幾乎已經辨不出原來的樣貌,但另一半的臉卻漸漸同宋聽記憶裡的一個人重合起來。
宋聽瞳孔微縮,半晌後,他尋著記憶深處,終於將人認了出來
“你是當年那個藥宗的弟子……”
“你是……嚴青山。”
嚴青山譏諷的笑出聲。他聲音本就可怖,再配上如此笑聲以及那張形如鬼魅的臉,當真如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一般,叫人為之膽寒。
連祁舟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刀。
但嚴青山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宋聽一人身上。
“大人真是好記性,竟連我的名字都沒有忘,既然如此,大人還記不記得當年對我做過什麼?”
記得。
五年前他偷梁換柱將楚淮序從詔獄救出來,一路護送出長安。
淮序身受重傷,路上幾次昏死過去,眼看著就要撐不住。
宋聽逼不得已,強行擄了一個姓嚴的江湖遊醫。
那人從前是藥宗掌門的大弟子,天賦異稟,在醫術上頗有造詣,卻又離經叛道,為宗門所不容。
遇到宋聽那年,距離他被逐出師門還不到一年。
一道同行的還有小師弟師洛玄。
嚴青山當時的性情就已經很古怪,無論宋聽怎麼求,就是不肯出手相助。
宋聽無奈,隻好以對方小師弟的性命相威脅,逼嚴青山就範。
但也僅限於此。
縱使嚴青山對宋聽當年的行事頗有怨言,也不至於恨到刻骨的程度。
更何況後來淮序和師洛玄還相交甚歡,稱得上一句朋友。
“當年是宋某行事魯莽,冒犯了先生,還請先生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