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馬寺不同,大相國寺後院種著一大片的楓樹林,這個時節楓葉紅如火,叫宋聽不自覺地想起五年前端王府的那場大火。
“大師,這些年我始終在想,當年若是淮序同你一道走了會如何。”宋聽淡淡地說。
“大人後悔了?”
“不。”宋聽說,“我這個人或許還是自私,我想要淮序,所以哪怕我想一千次、一萬次,我還是不會讓他跟您一道去做和尚,我隻是後悔沒有更好的護著他。”
“反正我已經罪孽滔天,再來千萬種罪責也無所謂,但淮序必須在我身邊,神擋殺神,鬼擋殺鬼。”
“如果神佛救不了我們,我便自救,誰都不能再將他從我身邊搶走。”
“你已經失去他兩回了,絕不允許還有第三次。
他到底還是猖狂,還是不肯信命。
他隻認楚淮序是他的。
這一次誰都不能再將人從他身邊搶走。
誰都不能。
宋聽回來時楚淮序還沒有喝完那碗雪梨湯,放了好幾個時辰,那湯已經徹底涼了。
他將人擁在懷裡討好了個吻,一口氣將剩下的冷湯喝了。
“指揮使大人這是窮到連碗雪梨湯都喝不起了?”
楚淮序含【忽略】著他的唇,兩人的唇【忽略】瓣貼在一起,摩挲著,“不怕我將病氣過給你?”
他這問題問的其實毫不道理,分明這樣親昵的動作才更容易過病氣。而宋聽當然不可能在意這個。
“我有東西要送給你。”宋聽說。
楚淮序又貼過去碰了碰他乾燥的嘴唇,問“是什麼?”
宋聽懷裡取出個香囊,獻寶似的給楚淮序看。
香囊是織錦孔雀藍的,麵上用金線繡著一對鴛鴦,做工十分精致,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之物。
“嚴神醫配的幾味安神藥材,我吩咐王尚宮製了這香囊,將藥材擱在裡頭了。”
他一邊說一邊拉開香囊封口處的紅繩,給楚淮序看裡麵的東西。
但後者卻一眼看到了裡麵一枚黃紙折成的平安符“這是什麼?”
“這是我從大相國寺裡求來的,一並放在香囊裡,可以護平安。”
他重新將香囊係緊,塞進楚淮序懷裡。楚淮序好笑道“你什麼時候信這個了?”
宋聽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這枚護身符是經由了塵大師親手開過光的,據說能辟邪保平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用處,左右求個心安。
“叛軍來勢洶洶,突厥人也在朝大衍行軍,今早在朝堂上,小皇帝命程將軍整頓兵馬,五日後率五萬精兵趕赴山門關與顧頤顧將軍會師。”
“我也領了旨意,赴漠北跟突厥人談判,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他環著楚淮序的腰,將臉埋在他頸側,極輕、極珍重地啄了啄唇邊那寸溫【忽略】熱光潔的皮膚。
而楚淮序則保持著方才擁吻的姿勢窩在他懷裡,一動不動,任由宋聽像一頭大型犬一樣,親昵地在他身【忽略】上蹭。
“你要答應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要照顧好自己,我會讓小五和祁舟盯著。”
“至於大公子的仇,一定會讓那些突厥人血債血還,先不必急。”
說到大哥,楚淮序心裡便十分不好受,但他不想叫宋聽擔心,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