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鐸短暫思量後,抬頭直視,“不知秦老爺想知道什麼?”
他本是端坐,慢慢地坐直起來,看陳景鐸的眼神也認真了不少,“你那藥的藥方。”
“既然是行醫之人,用藥必得有典籍可依。隻憑你一張嘴說家傳,不知要誤了多少人。”
無稽之談。
陳景鐸不無諷刺的一笑,不欲多爭辯,且這方子要說出來才是於己不利。
隻是眼下還得有話去堵了這位秦老爺的嘴,思來想去,陳景鐸還是做出坦誠模樣,“的確是家傳秘藥,我隻曉得做法。”
秦老爺知道他方才不敬,但這小子也算懷璧其罪,自己得先一步從他嘴裡撬出有用的才是。
於是陳景鐸看他突然詭笑,故作輕蔑道,“說到底不過是個江湖遊醫,醫書沒讀過幾本就妄言救人。你之前給秦府的人吃的到底是什麼,今日你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怕是沒法安生出去。”
陳景鐸微微蹙眉,卻並不慌亂。
既然肯說出這樣厲害的話來,不就說明他們已看上這塊肥肉?
可笑他自個兒都還沒做起來,就被人盯上,也不曉得是好還是壞。
陳景鐸仍是挺直了腰背,從容道,“既是家傳秘方就不可透露於人,哪怕我今時今日為秦府家奴,也不能背棄祖宗家法。秦老爺以為如何?”
一番話說得是義正詞嚴,仿佛指桑罵槐。
秦老爺勃然大怒,伸著一根指頭指了半天找不到話說。
的確,他這般出身大族的最是講倫理綱常,看重傳承,且要臉,若是被人說做了什麼有辱門楣的事,那是真要計較一番的。
陳景鐸很快又道,“今日秦老爺盛情款待,在下銘記在心,若此後相安無事便罷,否則……今日秦老爺送在下這份大禮,隔日就會全城皆知。”
說完陳景鐸就鎮定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花招,但堂內一時寂靜,半晌,秦老爺才憤憤吐出個“滾”字,將他趕走。
家仆不甚滿意,但他們主子已經咬牙切齒道晦氣,想必還是有所忌憚的。
“憑他是什麼貨色,一時不吐口難不成一直藏著掖著?哼,咱們來日方長。”
夜深了,等陳景鐸回到屋裡,沈幼娘似是已經哭過了,不過她身上已經穿了新衣。
陳景鐸動了動唇,卻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無事,睡吧。”
“我見你不回,到處去打聽,是不是有人為難你了?”
這樣的事就算說了也隻是讓她徒增煩惱,做不了更多,還不如不去理會。
說到底他也沒吃虧,被下馬威又不少層皮。
看著沈幼娘翕動可憐的眼睛,陳景鐸突然想知道,要是自己真受傷了,她要怎麼辦。
“那,那我就去找他們要個說法,我去報官。”
果然如此,但也像她會做出的事。
陳景鐸輕笑,閉眼休息。
一夜好眠,陳景鐸早早起來就去那些仆役所在,果然沒見人起身。
可一路上已經看見灑掃的仆役,廚房也開始準備早膳了。
陳景鐸徑直闖進一間,大力敲門板,但那榻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正當他思索著,程虎卻大吼一聲,將那人震得差點掉下去,這才往陳景鐸這邊看過來,那眼裡分明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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