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改進一事,說來當時陳景鐸也沒什麼特彆好的思路,甚至不耐煩的隨意一翻手邊的醫書,剛好碰到一味理順經脈的草藥,便加了進去,想著先做出來以觀後效。
這次能正好對陳王的病症也是巧合,說來這五石散竟然與他之前所知的那種大不一樣,雖然也是有些成癮的效果,但這效果更多是在吞噬人的元氣,也就是健康。
於是陰差陽錯之下,他這藥竟然還真有效果。
兵荒馬亂的一夜過去後,陳景鐸沒少研究自己情急之下想出的辦法,說來慚愧,連他自己都不大清楚到底是如何起效的,難不成剛好就差那一味隨手加的草藥?還是那些艾葉和薄荷也發揮了一些作用?
他想著若是以後再有此類的患者,還是得如法炮製試試,看是否是個通行的辦法,如此簡單卻又如此高效,哪怕將來這禁藥不能完全絕跡,他這法子也算是能救人一命了。
陳景鐸伸了個懶腰,整理好手邊的書,一一歸回架子上,然後出門,外頭已經夕陽西下。
他走了沒幾步,剛好看到正收拾東西準備出宮的李太醫。
“大人請留步。晚生有些事情想同大人討教。”
李太醫一看,他這是學昏頭了,竟然連時辰都不顧,似乎天不亮就進去,竟然此時才出來。
不過之前陳王那件事還是多虧了他才能保全整個太醫院,不然就算他們兩位沒有參與其中,治不好陳王怕也難辭其咎。
想到這,李太醫還是停住了腳步,等他過來說明原委。
“大人請看我這方子,是之前給陳王吃的那味藥。晚生不才,不曉得這藥的搭配究竟有什麼玄機,竟能治好五石散,還請大人細細看來,與我講一講其中道理。”
這話可讓李太醫大驚失色,他甚至伸手去摸陳景鐸的額頭,不敢置信的問道,“你難不成是燒壞了頭腦。不該呀,這幾日都回暖了,怎能說出這樣的昏話?若是你不曉得這藥是如何起作用的,為何敢給陳王殿下吃?”
其實他還有沒說的,這也太巧合了,陰差陽錯都不能解釋,簡直是有神佛護佑才能有如此大機遇。
“你這藥是自己做的嗎?”
李太醫反反複複的問他這一句話,陳景鐸也應道,“的確是我所做,隻不過晚生學醫理時日尚短,尚且不能明白一些複雜的藥理。”
這下李太醫的神色就更加複雜了,他看看藥方又看看陳景鐸虛心求教的臉,實在是忍不住從心底裡生出一股嫉妒的心情來。
這小子不僅勤奮,且還有著難以言說的天賦,否則怎能如此快的領會到這等境界。
他也算是做這行十幾年了,隻有偶爾才能遇到這麼一兩回靈機一動,剛好加到合適的藥物進去。
可看這藥方,他分明是選了最好調和的一味藥,難怪藥性溫和又效果拔群,這如果不是常年經營於此,已經大成,便是運氣太好。
但李太醫這兩者都不相信,隻覺得是他有悟性,天生就該吃這碗飯。
想到這兒他不禁對皇帝的眼光有了新的判斷,如果沒有皇帝這位伯樂,想必眼前的千裡馬也不能輕易讓他見到。
且太醫院對他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難怪陳景鐸一天到晚都泡在書庫裡。
陳景鐸看他半天不說話,還以為是自己加錯了藥,連忙問道,“可是哪裡有不對?”
“你這藥加的巧,剛好調和了其餘幾味性烈或性涼的藥,隻是不知你是如何想到的?”
說起這個陳景鐸就不好意思的撓頭,直言道,“其實是隨手一翻看到了這味藥,看著能用便加進去了。”
李太醫心下更是沉重,不曉得他這話是真心還是如何,微微張開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場麵一直這樣僵持下去,直到太陽已經完全落山。
直到兩人都有些看不清楚彼此陳景鐸才咳嗽,打破這片安靜。
“大人,既然我這要沒什麼大礙,那便將藥方存在太醫院,以後給陳王依舊按這藥服下可行?”
李太醫不知為何頻頻歎氣,似乎內心五味雜陳,他匆匆說了聲“好”,便離開了宮裡。
雖然看的一頭霧水,但陳景鐸還是很快抓緊時間去存了藥方,然後又忙不迭去製藥。
要說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罕見稀有的藥物,不過好在他這藥方中最難得到的也就是一些山參,在皇宮的庫裡簡直是要多少有多少。
陳景鐸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一口氣做了百十來枚,想著這東西不隻能治禁藥導致的虛虧,或許也有些彆的補身子的作用,反正多了的就存在那兒,一時半會兒又壞不了。
再說皇帝那邊,他很快盤算著要繼續之前的安排,既然陳王身子大好了,便能帶他出去走走,這也多虧了陳景鐸那藥。
他忍不住派貼身太監去問,可還有什麼存貨沒有,想是帶上兩丸保命用或許可行。
太監回來時很是高興說,“陳太醫那裡可不少呢,他又都做了好些出來,都存在庫裡,說是隨陛下取用。”
皇帝釋然的歎口氣,頻頻點頭讚道,“好啊,看來朕沒有看錯人。你再去一趟,就說,朕賞他黃金十兩,以作對陳王細心照顧的嘉獎。”
這分量可不小,太監愣了下,心下連連感慨,看來真是不能小看了這陳太醫,隻這一個機會讓他抓住了,就得了陛下的信任。
黃金還沒送到陳景鐸手裡,皇帝就見到了一個他不願意見到的麵孔。
丞相匆匆著人來報,說他緊急入宮,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通報。
既然事關朝局之事,皇帝也不得不暫且收起了歡喜的麵容,等在養心殿。
丞相來時風塵仆仆,臉上帶著少有的憤懣。
皇帝跟他打交道也有一兩年了,最是清楚這老狐狸的秉性,他從來就沒有真的著急的時候,這次恐怕也是作戲,就是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又要對誰下手。
想到之前陳王一事,他入宮來恐怕不隻是為了看笑話,隻是自己一時半會還沒騰出手去調查此事。
也是因為事關太後,他不想挖的太深傷了情麵,因此對丞相往開一麵也是無奈為之。
丞相一進來當即跪拜,姿勢是無比的標準,讓皇帝心中疑心更重了。
“丞相有何要事?這都快關宮門了,為何不能放到明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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