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上個月的時候,也曾經撂下話,絕不會再讓浥墨栩用她當離火眸的解藥了。
絕不……
夜卿安心中想著,便又開了口“夜慶豪雖然打算在今日帶你去淩武閣,可是按照他那疑神疑鬼的性子,也斷然不會提前將這件事情告訴你。”
“要不,你今日夜府家宴之後,就隨我一同出去看燈,而後我找個由頭,就說你有要緊事,今天晚上不回夜府。等明日,你再回來夜府,明日夜裡,再讓夜慶豪帶你去淩武閣便是。”
夜卿安說話的時候,浥墨栩便一直看著她。
夜卿安說完話,過了許久,才聽見浥墨栩似是自嘲一般地笑了一聲,隨口才沉沉道“好啊,那一切,就隻能麻煩夜大小姐了。”
簡單的一句話,夜卿安卻從中聽出了幾分嘲諷意味。
隻是夜卿安卻隻裝作沒有聽見,隻胡亂點了點頭“徐醫修不必客氣。”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沒多久,院子裡麵就隱隱約約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是院子裡的下人,夜卿安聽見有人在打掃院子的聲音。
很快,紫綃和魏嬤嬤的聲音也相繼響了起來“給小姐打點洗臉水吧。”
夜卿安站起身來“端王爺,這戲,怎麼也還是得要唱完的。”
夜卿安說完,就徑直走到床邊,脫下鞋襪,躺了下來。
浥墨栩亦是默不作聲地跟在了夜卿安的後麵,上了床榻,而後將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直接放到了床邊的凳子上。
兩人皆在榻上躺了下來,麵對著麵,一言不發,氣氛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兒,有腳步聲在門外響起,從腳步聲聽來,應該是紫綃和魏嬤嬤。
大抵是以為夜卿安尚未醒來,兩人將聲音放得極輕,進屋來,將洗漱用的水放到了淨房中,又從箱籠中拿出等會兒要服侍夜卿安穿的衣裳,走過來準備放到床邊的凳子上。
魏嬤嬤拿著衣裳走近那凳子,就瞧見凳子上放著的東西,忍不住“咦”了一聲。
“這是什麼?”魏嬤嬤低聲嘀咕著“昨天小姐的外袍,不是在淨房脫下來,直接收走了送去洗衣房了嗎?”
魏嬤嬤一邊低聲嘀咕著,一邊將那衣裳拿了起來展開來看了看,隻是這一看,卻讓魏嬤嬤身子猛地頓住了“這……這這這……”
紫綃剛從淨房出來,就聽見魏嬤嬤這邊的動靜“嬤嬤,怎麼了?”
魏嬤嬤舉著那衣裳轉過身來,臉色有些慌亂“這是……”
紫綃定睛一瞧“這……這是男子的衣袍吧?”
紫綃仔細看了一會兒,而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乾嘛?”魏嬤嬤不解。
“這……這是徐醫修的衣裳。我昨天見過徐醫修,他穿的,就是這一件。”
魏嬤嬤亦是驚了一跳,目光定定地落在那紋絲不動的床幔之上。
“這這這……”
夜卿安與浥墨栩將外麵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兩人對視了一眼,夜卿安方幽幽出了聲“嬤嬤,叫人打熱水,我想要沐浴。”
夜卿安的聲音將兩人都給驚了一跳,再一聽這話中之意,更是……
魏嬤嬤與紫綃對視了一眼,方低聲應了下來,魏嬤嬤咬了咬唇,雖然聽出了夜卿安那話中隱藏之意,卻還是壓低了聲音試探了一句“小姐可還要奴婢準備其他什麼東西?”
“再派人去徐醫修院子裡,給他取一身衣裳吧。”
魏嬤嬤臉上的肉都顫了一顫,這是板上釘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