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那怕是要讓馬將軍失望了!本王向來行端坐正!”
裴行淵輕笑一聲道。
馬經業也不甘示弱“最好是!”
眼看他們兩人之間氣氛又緊張起來,紀晚舟連忙擋在中間笑著打圓場。
“好了好了!不管怎麼說,還是多謝馬將軍的雷霆手段哈!對了,不知你怎麼來這裡了?”
都這麼晚了,他不應該已經回自己的住處了嗎?
難道他也住太守府?
馬經業輕咳兩聲,聞言神色有些彆扭。
紀晚舟“???”
馬經業沉默了會兒,這才拱手朝著裴行淵和紀晚舟兩人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
“多謝你們今日捐獻的糧食,幫忙給難民施粥。”
紀晚舟一愣,她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
沒想到這馬經業居然這麼晚了還特意來道謝。
見裴行淵不說話,紀晚舟也不好把人晾著,於是熱情道,“太客氣了!看將軍這裝束,難不成是忙到現在麼?”
馬經業點點頭解釋“難民晚上都沒有住的地方,下官安排他們去住我家,所以……來太守這裡尋個住處。”
李太守連忙迎過去,熱切道“馬將軍一心為民,倒是本官招待不周了!來人!快去給馬將軍收拾間客房出來!”
紀晚舟也對他更加佩服了。
“馬將軍你……真是太實誠了!”
誰知馬經業聞言卻正了神色,認真回道“王妃這說的哪裡話?這不是實誠,而是為官的本分!古人雲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隻不過是做了一個官吏該做的事罷了!”
裴行淵忍不住道“那逼迫本王的家人戴枷,也是該做的事?”
紀晚舟瞪了他一眼,怪他這時候說這種話來煞風景。
但誰知馬經業卻一反常態地沒有立馬反駁,而是沉思起來。
裴行淵繼續說道“聽說你跟紀老將軍共事過一段時間,你應該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真的相信,這樣的人,會通敵叛國?”
“可是陛下說……”
馬經業幾乎是下意識反駁,但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
他罕見地對陛下的決斷產生了懷疑。
紀晚舟見狀趕緊趁熱打鐵“還有你被貶的事,聽說是因為你縱容下屬在京城內縱馬撞死了人,可有此事?”
“當然不是!”
馬經業趕緊否認,“那人雖然是我下屬,但我平日裡三令五申嚴加管核,決不會縱著他們撞死人!”
裴行淵也道“而且隻是這麼個罪名,根本就不足以將你連貶兩品,調到這地方當個小小的城尉。”
馬經業“……”
他不傻,那些個懷疑的種子當然也產生過,不過每次都被自己給扼殺掉了。
“陛下愛民如子,想必是想殺雞儆猴,所以才拿我開了刀,我理解他的苦衷。”
紀晚舟聞言頓時卸了勁兒。
這家夥實在是冥頑不靈!
“算了算了!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大半夜的,紀晚舟可不想在這吹著冷風給人開悟了。
她趕緊拉著裴行淵的手往外走,“明日一早,我們再來找你商量施粥的事。回見!”
馬經業哎了一聲,卻不知說什麼好,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頭也不回地離開。
秋風蕭瑟,吹起他粗糙的麻布衣裳。
涼涼夜色中,隻餘下一道微弱歎息。
……
第二天一早,紀晚舟哈欠連天地被裴行淵喊了起來。
“這次幾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