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走到那幾個難民身邊。
難民有老有少,看起來像是一家人。
衣著更加簡樸粗糙,像是自己縫製的。
紀晚舟湊近了溫聲問“請問你們也是城裡的難民嗎?怎麼不去那邊領碗粥喝?”
幾人中年紀最大的老婆婆解釋道“我們早上進城的時候已經吃過飯了。姑娘,你快離我們遠一點,我們一家子都染上了風寒,小心傳染給你。”
紀晚舟自然不是擔心這個。
而是……
“老婆婆,你們是城外來的嗎?像你們這種外來的百姓,有很多嗎?”
她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老婆婆說兩句話就要咳嗽幾聲,麵如金紙,看起來很不好。
她說話費勁兒,旁邊的中年男人便接過話茬答道“我們本是城外一處村莊的農戶,但山洪衝毀了我們的房子,萬不得已,這才來城裡討口飯吃。”
裴行淵問道“那你們怎麼不去棚子那裡?而是在這裡待著。”
誰知他這話一出,對麵一家人頓時神色閃躲起來。
那中年人站起身來,揮揮手就要趕她們走。
“你們彆多問了,趕快忙自己的去吧!我們的事,我們自己心裡有數。”
聽他這語氣有些惡劣,紀晚舟頓時不樂意了。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們好心關心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說話就這樣,不想聽,你趕緊走。”
中年男人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怕搶自己地盤似的,話裡話外全是排斥。
裴行淵伸手把紀晚舟護在自己身後,冷笑一聲,直截了當道“你們這麼想趕我們走,該不會是怕把自己身上的疫病傳染給我們吧?”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詭異地沉默了。
那中年男人滿臉的心虛,聽他這麼說,趕緊提高音量,虛張聲勢。
“你胡說什麼呢?我們隻是風寒,怎麼會傳染給你們?”
“既然不怕傳染,那為什麼躲在這裡不敢見人?”
“什麼不敢見人?我們隻是……隻是……”
他啞了火,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紀晚舟也大致猜出了怎麼回事,於是更加仔細地端詳起這一家人。
尤其是不住咳嗽的那老太太。
“你們染了瘟疫。”
比起疑問,這更像是個篤定的陳述句。
對麵一家人聽到她這麼說,頓時急了。
“彆瞎說!什麼瘟疫?!我都說了,我們隻是風寒。你這小丫頭,怎麼張嘴就來?快走快走。”
說著就要動手。
但那中年男人的手剛伸出去,就被裴行淵反手抓住反剪在了身後。
那男人頓時吃痛大叫起來。
沒想到這年輕人看著不壯,但卻力氣這麼大!
而且明顯是個練家子!
那老婆婆見裴行淵動了手,頓時瞪大了眼,一邊咳嗽一邊艱難地驚呼“乾什麼?你們光天化日的打人不成?!”
那中年男人見自己不是對手,頓時沒了招,連忙求饒“兩位貴人饒了我們。我們隻是來這裡討口飯吃,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