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要是換成彆人,紀晚舟定然要笑話對方太過優柔寡斷聖母心。
但這是殺敵無數的紀老將軍說出來的,紀晚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安慰人一向不是她的強項。
倒是裴行淵開了口,沉聲道,“他作惡多端,就算咱們不動手,也早晚會有天來收。”
紀晚舟也道,“是啊爹!都是他咎由自取。倉促淒涼什麼的,活該罷了。”
紀鴻禎點點頭,又像是想起什麼往事,歎了口氣。
他說“晚舟,若是當年爹對他買官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不是他就不會這麼針對我們紀家,平白讓你們跟著吃了不少苦頭。”
當年譚妄嘯做買賣掙了點錢,便買通朝中官員給自己在軍中謀了個差事。
誰知恰好被時任軍中副官的紀鴻禎給查了出來。
他當年也是少年意氣,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當即便把譚妄嘯給趕出了軍營。
誰知這一舉動讓對方心生怨恨,回去後又集資許久,買了個不在紀鴻禎手下的官兒。
後來,又憑借著自己的圓滑世故,一路邊升官邊跟紀鴻禎作對。
到現在,兩人也算是已經當了幾十年的死對頭了。
紀晚舟拍拍他胳膊,安慰道“買官本就是他不對!爹您彆瞎想了。反正現在事情都已經告一段落,隻希望他下輩子好好做人吧!”
紀鴻禎點頭“但願如此吧!”
“那您快休息吧!我們也回去睡覺了。”
紀晚舟打了個哈欠,拉著裴行淵起身離開。
外頭雨勢分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嘩啦啦的雨聲在這安全感足夠的山洞裡,反而成了天然的助眠白噪音。
紀晚舟喟歎一聲鑽進牛奶絨的被子裡,準備好好睡一覺。
明日不必早起,她一定要睡到中午!
懷著這麼個遠大誌向,紀晚舟舒服地在被子裡翻了個身。
手卻突然打到了什麼東西。
紀晚舟嚇了一跳,正往床上爬的裴行淵抓住她的手腕“怎麼了?謀殺親夫?”
“……”
她怎麼忘了,今晚她還要和這個家夥同床共枕!
之前雖然也不是沒有過,但那都是睡沒幾個時辰就起來了,哪能跟現在相比?
紀晚舟在心裡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大吃一驚。
這可是要足足同床共枕十個小時呢!
她連忙抽回自己的手,縮進被子裡,眨巴眨巴杏眼看向裴行淵,用期待的語氣問“你能不能去彆的地方睡呀?”
裴行淵爬床的動作一頓,受傷地看著狠心的紀晚舟“你是要本王去山洞外睡?”
紀晚舟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說,山洞裡有沒有其他……的……呃…”
她話還沒說完,男人就已經不容置喙地上了床,並且搶了她一半被子。
“本王哪兒也不去!”
裴行淵側躺下來,一手托著臉,眼神沉沉地盯著她。
紀晚舟被這眼神盯得莫名有些脊背發麻。
她倒是想搬出些“我們不熟”的說辭來,但稍微思索了一下,還是選擇放棄。
要是這話真說出來,裴行淵可能會氣得當場變臉,並且更加過分地要逗弄她。
那樣兩人之間的氛圍隻會更尷尬。
紀晚舟想了想,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