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嘴!莫要胡說!”
“太子殿下難不成是沒話說了麼?”
裴行逸說一句,丁灤便駁斥一句,簡直讓他退無可退了。
丁灤顯然是舌戰群儒好幾十載的人,裴行逸這點伎倆,在他麵前根本不夠看。
“陛下!此事事關重大,還請您決斷!”
眼見駁斥得差不多,丁灤便把處置權交給了皇帝。
皇帝眉目間滿是陰鷙,緊緊盯著地上的眾人。
朝臣都大氣不敢出一口,也是頭一次遇見這種事。
之前京中就有傳言,本來還以為是空穴來風,誰知竟然是真的!
殿下也太糊塗了!
他都已經是太子了,居然還不知足,辦出這種糊塗事來!
可現在瑾王流放,適齡皇子隻有裴行逸一個。
也不知陛下會作何決斷。
皇帝先前得知玉縣一事就懷疑過裴行逸,雖然被皇後勸下,但懷疑的種子卻一直沒有消失。
如今證據實錘,他被自己的親兒子,還是太子這般僭越背刺,頓時感覺麵上無光。
跟先前在皇宮被紀晚舟扒光了那時的難堪也不遑多讓!
皇帝冷聲瞪向太子,“朕還沒死呢,你就打量起朕的禦礦了,看來朕平日裡還真是小瞧你了!”
太子頓時“砰砰”磕了幾個響頭“父皇明鑒!兒臣不過是……不過是想賺些銀錢,好充盈國庫,這才……才……”
皇帝冷笑一聲,什麼錢?他可一點沒見著。
至於國庫,充盈個屁!
他怕不是沒少從中私吞!
“事到如今還要狡辯!?來人!扒去他的太子服製,打入欽牢聽候發落!”
這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說不過是中飽私囊,但因為貪贓的是禦用的礦石,所以往大了說,便是僭越,是大不敬!
皇帝氣急了眼,明顯就要從嚴發落。
裴行逸不可置信地癱軟坐在地上,額頭冷汗直冒。
堂中眾多太子黨紛紛在心裡哀嚎一聲,連忙出來為裴行逸求情。
中書省中書令穀朝是皇後的娘家人,最先出來求道“陛下三思啊!大順律法從未有哪條哪項規定,隻是貪了些礦石,便要褫奪封位的啊!”
戶部侍郎也緊隨其後“對啊陛下!太子也不過是一時糊塗,還請您看在他往日的功勞上,且小懲大誡,饒了他這一回吧!”
更有年過半百的吏部尚書打感情牌“陛下,儲君可是國之根本,如今除了太子殿下,並沒有其他合適人選,還請您顧全大局,莫要讓先皇在泉下不安啊!”
一時間,朝中眾多太子黨羽,紛紛齊聲跪地懇求。
“還請陛下三思!”
皇帝氣得胡子都在抖,氣極反笑“反了……真是反了!朕看你們一個個都不聽朕的了,巴不得趕緊讓他這個儲君聽政是不是?!”
眾人於是又誠惶誠恐道“臣不敢!”
“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的?!滾!都給朕滾!”
老皇帝怒而起身,歇斯底裡地大罵,絲毫沒有了平日裡的風度。
他這些年沉溺後宮,最近又迷上煉丹修仙,這還是第一次知道。
原來他的好太子,不知不覺中已經結黨營私到了如此地步!
簡直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他毫不懷疑,如果今日他下令褫奪了他的太子之位,明日他便會勾結不知這些個佞臣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