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兒失魂落魄地回到九王府,身子如寒風中的殘葉,止不住地顫抖。踏入王府,熟悉的一草一木映入眼簾,本應帶來些許慰藉,可此刻,她心中卻隻覺一絲縹緲的安全,更多的仍是驚恐與害怕,像驚弓之鳥般警惕。
她腳步沉重而艱難,低著頭不敢說話,腦海中那不堪的記憶如影隨形,像毒蛇般啃噬著她的心,催著她加快腳步。她緊緊咬著牙關,腮邊肌肉微微顫動,強忍著隨時可能決堤的眼淚,朝著蘇婉兒的房間踉蹌奔去。
西廂房內,蘇婉兒呆坐在床邊,雙手止不住地微微顫抖,死死地拽緊衣袖,她眉頭緊蹙,嘴角微微翕動,喃喃自語“喚兒……她不會出事吧?萬一她回來找我報仇,可怎麼辦……”聲音中滿是心虛與不安。
她緩緩抬起頭,望向天花板,眼神中寫滿了恐懼與無助,像是在祈求著什麼“老天爺啊,求求您保佑喚兒平安無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嘴唇哆嗦,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懼怕。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到,怕什麼來什麼。蘇婉兒正惶恐不安時,喚兒悄然出現在門口。她神色凝重,麵色如紙般蒼白,毫無血色,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蘇婉兒,透著無儘的哀怨與絕望。
蘇婉兒下意識抬眼,與喚兒的目光撞個正著,當即嚇得尖叫一聲“啊!”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整個人顫顫巍巍,雙腿發軟,嘴唇哆嗦著,支支吾吾說道“喚…喚兒~”
此刻的喚兒,如同一具失了魂的木偶,腳步虛浮,一步一步緩慢卻又堅定地朝蘇婉兒逼近。每一步,都似踏在蘇婉兒的心尖上。
蘇婉兒“做賊心虛”,緊張得喉嚨發乾,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努力想要平複狂亂的心跳,可聲音依舊顫抖得厲害“喚兒,你回來了,你…你要做什麼…啊!”她驚恐地瞪大眼睛,以為喚兒會對自己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
然而,就在蘇婉兒滿心恐懼之時,喚兒雙腿一軟,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她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蘇婉兒,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哭得梨花帶雨,那模樣說不出的可憐。
喚兒滿臉淚痕,淚水在臉頰肆意縱橫,她雙手死死揪住蘇婉兒的衣角,聲音帶著哭腔,近乎崩潰地哀求“王妃,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啊?嗚嗚嗚……”那哭聲淒慘,仿佛將滿心的絕望都宣泄出來。
蘇婉兒臉色煞白,眼神中滿是驚惶,結結巴巴道“什、什麼,喚兒,你說什麼?”
喚兒泣不成聲,抽噎著將自己被五王爺強要了身子的事道出“王妃,五王爺他……他把我給……嗚嗚嗚,喚兒反抗不了啊……”
蘇婉兒聞言,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大張,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難以置信地脫口而出“什麼!你是說五王爺他……你和他已經……”
喚兒身子瑟瑟發抖,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無助,哭喊道“王妃,喚兒不知道該怎麼辦,喚兒好害怕……你救救我!”
蘇婉兒聽後,嫌惡地甩開喚兒的手,怒目圓睜,大聲吼道“你自己做了這種不要臉的事,還想讓我幫你!”
喚兒心中一陣徹骨的涼意,滿心悲戚,聲淚俱下地控訴“可是,是王妃把我推給了他,我才會……王妃為什麼要丟下喚兒一走了之!”
蘇婉兒被戳穿,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躲閃,心虛地支支吾吾“你……你……”但很快又強裝鎮定,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不知廉恥地說道“你是本王妃的丫鬟,做什麼事都得擋在本王妃麵前。我身份尊貴,豈能與男子勾勾搭搭?而你呢,不過是個低賤的丫鬟,受這點委屈,算什麼!”
喚兒一聽,如遭重擊,張了張嘴,卻一時語塞,說不出話“我……”
蘇婉兒見她沒說話,更加肆無忌憚地添油加醋“再說了,他要你,你不會躲嗎!不會跑嗎!還傻乎乎地讓他……”
喚兒的心徹底如死灰一般,每一次想要反駁的念頭,都被蘇婉兒的話無情澆滅。
最終,這件事也隻能這樣草草作罷,她滿心悲涼,認清了自己悲慘的命運,無力地垂下頭,任由淚水無聲滑落。
在後院裡,暖陽傾灑,微風輕拂。林芊芊手持風箏線,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開心地放著風箏。那風箏在她的操控下,越飛越高,似要衝入雲霄。
一旁的小蝶興奮得小臉通紅,眼睛笑得眯成了縫,雙手不停地鼓掌叫好,嘴裡大喊著“小姐,風箏飛得好高啊!嘿嘿!”
林芊芊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得意,嘴角微微上揚,自信滿滿地說道“那還用說,這可是我精心製作的,從選料到繪製,每一步都親力親為,當然飛得高了!”
小蝶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討好地說道“是是是,小姐最厲害了~這世上就沒有小姐做不好的事兒,這風箏定是得了小姐的靈氣,才飛得這般高呢,嘿嘿。”
林芊芊一臉無奈,搖了搖頭,哼的一聲卻又帶著寵溺,對她說著,“你啊!小鬼頭!”
小蝶下意識做個鬼臉,繼續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的無名,嘴角噙著一抹寵溺的笑,靜靜地看著她們,眼神中滿是溫柔。
喚兒躲在角落裡,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這其樂融融的歡快場景。陽光灑在林芊芊、小蝶和無名身上,仿佛為他們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每個人的笑容都那樣燦爛,那樣發自內心。
她緩緩仰頭,望向那在天空中飛得極高的風箏,眼神中滿是羨慕。那風箏在藍天白雲間肆意飄蕩,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仿佛塵世的一切煩惱都與它無關。
喚兒心中一陣酸澀,暗自思忖“如果我是那風箏該有多好啊。可以隨著微風,想去哪就去哪,沒有憂愁,沒有恐懼,更不會被人隨意踐踏尊嚴。哪怕線的那頭有所羈絆,可至少能在廣闊天空翱翔,而不是如現在這般,在黑暗的角落裡暗自傷神……”
微風輕拂,帶著絲絲涼意,緩緩滑過喚兒的臉龐。可這輕柔的風,並未給她帶來絲毫慰藉,反而似是要撩開她心底那層痛苦的薄紗。
她眉頭緊蹙,如兩條糾結的繩索,臉上寫滿焦愁。那眼神中,滿是化不開的憂慮,仿佛這世間所有的苦難都壓在了她柔弱的肩頭。發絲在風中淩亂飛舞,恰似她此刻雜亂無章的心緒,剪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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