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府的大廳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慕容澈竟突然到訪,與慕容翰相對而坐。
慕容翰心中滿是糾結與憤懣,如同一團亂麻,怎麼理都理不順,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嘴唇微微顫抖,似有千言萬語卻又強忍著不說出口,眼神中不時閃過一絲憤懣的火花。
慕容澈則麵無表情,宛如一座冰冷的冰山。他目光直直地盯著慕容翰,眼神空洞卻又仿佛在思索著什麼,讓人捉摸不透。
過了許久,慕容翰率先打破沉默,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雖刻意維持禮數,聲音卻難掩戒備“四哥,怎麼突然想起來我這!”
慕容澈神色冷峻,語氣平淡卻透著不容置疑“五弟,我今日來,是為湘兒之事道歉。”
此時,薛湘正巧路過,聽聞慕容澈聲音,身形瞬間僵住。她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躲進角落,呼吸也變得急促。雙手不自覺地揪緊衣袖。
慕容翰挑了挑眉,神色透著幾分疑惑“哦?湘兒!怎麼說?”
慕容澈微微閉眼,再睜開時,眼中滿是複雜,語氣誠摯且帶著一絲感動“我知道湘兒對我情深意重,這份心意,我一直都明白,也著實令我感動。她為我做的點點滴滴,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躲在角落裡的薛湘,聽聞此言,心頭猛地一顫,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像是想說些什麼,卻又被哽在喉間。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水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奪眶而出。
慕容翰的神情瞬間變得凝重,原本舒展的眉頭緊緊皺起,猶如山巒間緊鎖的溝壑,目光緊緊盯著慕容澈,似要將他看穿。
慕容澈深吸一口氣,語氣轉為無奈與決然“隻是,感情之事難以強求。我這一生隻有婉婉一個妻子,那份情根深蒂固,再難容下他人。我對湘兒,隻能是辜負了。我今日前來,就是想向你表明我的心意,也希望能有機會親自向湘兒致歉,求她諒解。”
薛湘聽到這些話,雙眼緊閉,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的拳頭狠狠拽緊,指關節泛白,仿佛要將滿心的悲痛與不甘都宣泄在這緊握的拳頭上。她咬緊牙關,嘴唇被咬得幾乎滲出血來,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慕容翰內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著,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置信與憤怒“你…你就這麼愛徐婉婉嘛?”
慕容澈的眼神變得無比溫柔,聲音裡滿是深情“我對婉婉,那是深入骨髓的愛。自我們相識起,她的一顰一笑便刻在了我心間。她懂我的抱負,知我的喜憂,在我彷徨時,她的鼓勵如明燈照亮我前行;在我挫敗時,她的陪伴似暖陽溫暖我心。我們心意相通,靈魂相契,她於我,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無可替代。”
慕容翰聽聞此處,隻覺得心如死灰,又氣又恨的情緒在心底翻湧,身體忍不住微微發抖。但他強忍著,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想讓這份失態暴露分毫。
薛湘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滿心的憤怒,努力在臉上擠出一抹微笑,儘管這笑容看起來有些牽強。她款步走到兩人麵前,恭敬地朝著慕容澈盈盈下拜,輕聲說道“薛湘參見四王爺!”隨後,又轉身朝著慕容翰行了一禮。
此刻的慕容翰,神色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與疑惑。
而慕容澈在看到薛湘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他趕忙起身,朝著薛湘拱手鞠躬,態度誠懇且帶著幾分自責“湘兒,本王對不起你,這些時日讓你飽受委屈,還請你原諒本王。本王真心希望你能遇到一個真正愛你的人,陪你好好度過下半輩子。”
慕容澈本以為薛湘會暴跳如雷,或是淚眼控訴,可沒想到,薛湘卻一臉欣喜,目光溫柔如水,輕聲說道“王爺的話,湘兒都明白。感情之事不能強求,您不必為此自責。”
這溫柔的回應,讓慕容澈震驚得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慕容翰同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脫口而出“湘兒,你說什麼!”
薛湘輕輕一笑,如春日微風拂過湖麵,泛起層層溫柔的漣漪。她抿抿嘴柔聲道“王爺,表哥,我已想通了,有些人,有些事,強求不來。王爺能坦誠相告,湘兒心中便已釋然。如今,我隻希望王爺能得償所願,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說罷,她忍不住“噗嗤”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種釋懷後的輕鬆。
慕容翰雖滿心不解,但看著薛湘那真誠的模樣,終究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慕容澈聞言,心中的愧疚愈發濃烈,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不停地向薛湘道歉,言語中滿是懊悔。
薛湘理解地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掛著那溫柔的微笑,接著輕聲提議“王爺,既然今日難得相聚,湘兒想邀您去我房間,陪湘兒喝一杯茶,不知王爺可否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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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澈自覺有愧於她,沒有絲毫猶豫,便爽快地答應下來,與她一同朝著房間走去。
臨走前,薛湘意猶未儘地看了慕容翰一眼,那眼神中似藏著千言萬語,卻又欲言又止。
慕容翰微微一怔,回以複雜的目光,其中有擔憂,有疑惑,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情愫。他默默注視著薛湘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仿佛預感到,一些事情正在悄然發生改變。
慕容澈隨薛湘來到她的房間,薛湘笑語盈盈地喚來丫鬟菱兒“菱兒,你先招待下四王爺,讓王爺在房裡稍等片刻,我親自去泡茶。”
菱兒恭敬地行禮應了聲“是!”
慕容澈點頭應聲,待薛湘離去後,他緩緩在房間內環顧。
目光落在書桌上,隻見上麵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小物件。有一幅幅精心繪製的畫卷,畫中皆是他的模樣,或策馬奔騰,或靜立賞花,每一筆每一劃都傾注著細膩的情感;還有用絲線精心繡製的荷包,上麵繡著他倆的名字,針法細密,足見用心;更有一本本密密麻麻寫滿文字的信箋,隨意翻開,皆是薛湘對他的思念與愛意。
慕容澈當即心弦猛震,眼眶微微泛紅。
一旁的菱兒見狀,輕聲說道“王爺,我家小姐對您的情,那真是比海還深,比山還高。小姐日夜為您牽掛,滿心滿眼都是您。這些物件,哪一件不是她熬了無數個日夜,帶著滿心愛意親手所製。她為了您,不知偷偷流了多少眼淚……”
慕容澈心中滿是無奈與感動,他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神情,喃喃自語道“湘兒,你又何苦如此……”他深知自己辜負了這份深情,卻又無法給予回應,隻能徒留滿心的愧疚。
廚房內,薛湘蓮步輕移,至爐前,輕提裙擺,緩緩蹲下。她盯著爐中跳躍的火苗,眼神冰冷如霜,低聲吩咐小婢“添些炭火,把水煮沸。”小婢趕忙依言照做。
薛湘取來茶盞,置於案上,動作輕柔,卻透著幾分決絕。她從袖中掏出蘇婉兒所給的藥包,凝視著那包藥,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與狠厲。“慕容澈,我對你情深似海,你當真如此絕情嘛!”她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
水煮沸,熱氣蒸騰。薛湘顫抖著打開藥包,將藥粉緩緩倒入茶壺,輕輕搖晃著茶壺,藥粉瞬間融入水中。她握緊拳頭,指節泛白,心中五味雜陳,卻又被執念填滿。
“成敗在此一舉,過了今日,我便就是你的人,我看你還怎麼說!”她喃喃自語,眼神變得狠厲,慢悠悠地朝著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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