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小滿掀開簾子坐了進去,扶了扶手上的點心,“都準備好了。”
“回侯府。”
李雯君看著漸遠的鋪子,有些遺憾道“開張的時候怕是遠遠瞧著都不能夠了。”
小滿沒有過多安慰,隻誠實的說,“奴婢表哥在這鋪子多年,裡裡外外再熟悉不過,姑娘大可將心放在肚子裡。”
言外之意就是根本無需擔心,瞧不瞧也沒什麼兩樣。
李雯君被她這樣直白的話逗的噗嗤一笑,又問,“你母親怎麼樣了。”
“托姑娘的福,那些藥下去好多了,起碼能坐著說話。”
“初夏走了後你一個人乾兩個人的事,她那份的月銀我已經叫人都給你了。”
不說給人情,隻是不想小滿為難。
雖然初夏不在,但小滿做的也沒多多少,費體力的都是二等丫鬟去做,她也不過是來回走走罷了,但思及家中娘親需要銀子,這才沒有多說。
“多謝姑娘。”
馬車到了侯府穩穩停下,李雯君沒有回雲水院,而是徑直去了鄒氏的院子。
鄒氏坐在亭中,指揮著丫鬟搬著花。
“母親養的牡丹愈發的嬌豔了。”李雯君笑著抬步上前,順手掐掉了其中一柄枯葉子。
鄒氏的花園是她最得意的作品,說是親力親為,精心照顧,不過是請了個有名的花匠料理左右,她便指東指西的吆喝幾聲,整個花園就都是出自她手了。
這些花說是鄒氏的命根子都不為過,時常請夫人們過來賞花品茶,既有排場又有麵子,春日一到,整日都泡在這裡。
“養的久各花各脾性就都清楚了,隻是隨便養養也都不會太差。”
鄒氏略顯謙虛的說,卻處處都透露著驕傲。
李雯君是被鄒氏養大的,自然知曉她愛聽什麼,母女氛圍和諧有愛。
“朱家點心鋪子換了個新廚子,聽說南派的點心做的極好,我特意去買了些,想給母親和祖母嘗嘗。”
“你現在還在養身子呢,就不要到處亂跑了。”
鄒氏言語帶著嗔意,嘴角卻壓不下去,又轉了眸子問,“從你祖母那過來不近,可累壞了吧。”
李雯君不免為鄒氏這些小心思感到無奈,從小到大,鄒氏總是試探對她和老夫人誰更上心些。
每每被夾在其中,她屬實不樂意。
“祖母不喜打擾,我隻叫小滿悄聲些送過的。”
鄒氏一聽先來的她這,眉眼頓時舒展了,很是神氣的點點頭,“不愧是我教出來的,有分寸。”
剛要邁進門的繡花鞋一頓,李雯希剛擠出的笑瞬間消失不見。
不愧是母親教出來的,這話聽得真是格外的刺耳。
初夏眸子一轉,小聲道“夫人知道您帶親自做的一定更開心。”
李雯希提起嘴角,這才又走了進去。
“沒想到妹妹也在,真是巧了。”
李雯君嘴角始終掛著淡笑,瞧不出一絲破綻,她隻端坐在那,一身蓮子白色的天香絹鑲滾漩紋裙,流蘇髻上隻戴了一隻千蘭蝴蝶鎏金簪,明明再淡雅不過的打扮,在她身上卻越顯高雅。
那出塵的氣質讓同為女子的李雯希的嫉妒不已。
“我能有這樣兩個寶貝,真是莫大的福氣。”
鄒氏一手拉著一個,是真的覺得開心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