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年三十,丫鬟們都換了一身新衣裳,掏出自己壓箱底的好首飾往頭上帶,算著今年又能拿多少賞賜。
楚明君起的晚,當然罪魁禍首就是秦昭這個愛賴床的,他睡在外頭跟堵牆一樣,總是擋著不叫人起,久而久之把她也搞得開始跟著賴床。
“今日也就罷了,由著你胡鬨,明兒個初一,可必須要早起。”
楚明君一邊梳妝一邊說。
她今日妝造繁瑣,穿戴好都要小半個時辰了,用了早膳也要上午才能出了院子,總歸是有些害羞的。
秦昭的一身倒是簡單,隻不過換了個發冠,衣裳的領子袖口多了一些花紋罷了,這會兒隻坐在那兒撐著下巴看她,懶懶回道“有人問起隻往我身上推便是了,老太太即使罵也是罵我。”
傘兒捂著嘴嘻嘻笑,跟著插話,“那也是郡主願意縱著四爺胡鬨。”
秦昭也跟著笑。
楚明君臉一紅,小滿上胭脂的手就放下了。
“給幾個小輩的壓歲錢準備好了嗎。”她岔開話。
楚明君前一年還是拿壓歲錢的那個小輩,今年成親之後輩分更高,也要給幾個小輩的準備壓歲的錢了。
小滿點頭,“幾位姑娘少爺的壓歲錢都備好了,平安鎖也用紅布包好了,隻不過不是郡主先預備的那個,是昨個太夫人院裡送來的。”
楚明君“老太太怕我手裡送出去的落人口舌生什麼是非,也是體貼我。”
秦昭不在意,“不送又如何。”
要他一概都不能理。
楚明君看了他一眼,“再怎麼也是你的侄孫,這份禮少不了。”
話說到這兒就不得不提起前些日子,說捉月鬨了好大一場,李雯希和秦長卿兩個吵了一通,前腳秦長卿剛一走,後腳李雯希就落了紅。
雖說沒什麼大事,但到底是動了胎氣。
李雯希這回不敢放肆了,老老實實的躺著安胎,生怕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的。
秦長卿也嚇壞了,隻得再做讓步,可不敢說重一句話,生怕再驚了她。
眼瞧著就要過年出了這樣的事,葉氏頭疼的很,找人一算說是不好,趕在這時候見紅,於是特意吩咐了這府裡的長輩們都送個平安鎖給李雯希安胎。
原本倒也沒什麼,這是李雯希這性子不大好,明眼的都不想找什麼黴頭。
也是太夫人明白,一次多打了幾把給幾個院子送過去,這樣一來便是有什麼錯也都是太夫人那兒出來的,一切有太夫人擔著,連李雯希也不敢耍什麼幺蛾子。
一邊閒聊這時辰邊打發過了,夫妻兩個簡單的用些清淡的小菜,一起往大廳去。
今日除夕,全家人都該聚在此處。
一個個乾淨利索的小廝拿著托盤兒往門口走去,一雙雙纖細潔白的手將盤子接過去。
屋子裡一陣歡笑聲,很是熱鬨。
“四爺跟郡主來了。”
屋裡的火提前一天就開始燒了,這一會兒滿屋子的熱浪,楚明君拖下大氅,裡頭是輕薄的小襖,笑著往裡走。
“還是人家新婚夫妻的好,小兩口蜜裡調油,不舍得邁出這門兒,不像我們這老夫老妻,早早的就要出來晃蕩了。
不過彆說四弟,就是看我看了郡主,也走不動道。”安氏調笑,一臉羨慕。
“再覬覦我家夫人,明兒可就不帶出來了。”秦昭攬著楚明君坐下,笑的寵溺。
楚明君笑著配合,耳朵卻悄悄的紅了。
老夫人可是巴不得他們來的晚,這會兒也不叫楚明君來她跟前去了,隻恨他們親近的少呢。
乾坐著總是無趣,難得今日人來的這樣齊又無事,太夫人說什麼也要拉著幾個兒媳打牌,楚明君難免要跟著湊數。
於是左女右男,中間是小孩子圍在一圈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