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姝回了平陽侯府,先去見了母親。
宋婉正坐在廳中,見沈靜姝一臉不悅的走進來,忙問道“靜姝,你這是怎麼了?臉色似乎有些不好。”
“母親,外頭都在傳平陽侯府與傅家好事將近。”沈靜姝開門見山,語氣中帶著惱怒。
宋婉聽了,疼惜地拉過她的手,又為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是母親不好,沒護住你,白白讓你遭了殃。”
沈靜姝瞬間紅了眼眶。
上一世,傅家幾次提親,都被父親母親擋了回去,是她自己昏了頭,滿心歡喜地盼著嫁給傅子晉,最終盼來的竟是沈家慘遭滿門抄斬的厄運!
“有人蓄意為之,我們又何錯之有?”沈靜姝不願母親自責,蹲在宋婉身前,將臉貼在她腿上。
沈遠舟也在一旁開口道“母親,今日出府,兒子一路上都聽到有人談論這件事,那些人說話好生難聽!阿姐還因此和人起了衝突。”
宋婉眉頭緊皺,“那靜姝可願嫁他?”
“我不願,我想一輩子留在家中,隻管做沈靜姝。”
“好。”宋婉輕拍著女兒的肩,“我們平陽侯府的女兒,隻管隨心做自己便好。”
忽地,沈靜姝的目光掃過宋婉身後,瞥見了正嫋嫋走來的謝婉晴。
刹那間,沈靜姝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謝婉晴是沈家的表姑娘,因家中變故前來投靠,自小便養在沈家,沈家也一直將她當作自家姑娘悉心照料。
前世,謝婉晴百般討好她,她對這個表妹也疼惜,卻沒想到她竟早與傅子晉狼狽為奸,將整個平陽府蒙在鼓裡,肆意愚弄。
謝婉晴走進廳堂,先向宋婉行了禮,而後看向沈靜姝,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靜姝姐姐,我剛剛去胭脂鋪,聽到外麵人都在說姐姐要嫁給傅公子了,想來傅公子他為人謙遜有禮,才學出眾,姐姐若與他結為連理,定是一段佳話呢。”
沈靜姝平複了一下心緒,站起身抬眸看向謝婉晴,強壓下眼中的恨意,“婉晴表妹既如此誇讚他,不如你去嫁給他好了!想必以你的才情容貌,定能與他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謝婉晴一愣,自來到沈家,沈靜姝還從未用這般語氣同她說過話。她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猶豫,但仍接著說道“姐姐何必拿婉晴撒氣,婉晴也是為了姐姐好。他如今雖家境不如往昔,但他胸懷大誌,是姨父的得意門生,日後定能重振家門。姐姐若是嫁給他,不僅能堵住悠悠眾口,還能助他一臂之力,這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姐姐難道就任由外麵那些人對你指指點點,敗壞你的名聲嗎?更何況,姐姐與傅公子共處一室多日,這清白……”
“夠了!”沈靜姝厲聲打斷她,眼中寒光閃爍,“我和傅子晉的事,清者自清,我行的端坐的正,不怕任何人說三道四!”
沈遠舟在一旁也忍不住了,大聲說道“你莫要再亂說了!阿姐不願意,誰也不能強迫她!”
謝婉晴被沈靜姝的氣勢所懾,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想到一向寵她的沈靜姝竟然會如此咄咄逼人。
她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宋婉打斷了。
“好了,都彆說了!”宋婉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靜姝已經說了,她不願嫁給傅子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婉晴,你以後也不要再提了。”
謝婉晴見宋婉也動了怒,隻得不甘心地閉上了嘴。
她絕不會就此罷休,她一定要讓沈靜姝身敗名裂,讓她嘗嘗被人唾棄的滋味!
——
兩日後,傅子晉坐在茶樓雅間,神色陰鬱。
他借助貴人之手,費儘心機地散布自己與沈靜姝的謠言,卻沒料到才幾日,竟被平了下去。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想到沈靜姝,他心緒不寧,隨即閉上了眼睛。
上一世,為了權勢富貴,他將沈家送上了絕路。後來,他亦死於江瑾安手下,死前他想到的最後一件事,居然是沒能再見沈靜姝一麵。
他才驚覺,他很久沒有好好看她一眼了。
再睜眼,他發現他回到了十七歲,回到了沈靜姝被救走的三日之後。
他欣喜若狂,這一次,他定會有更周密的計劃與選擇,再過幾日,靜姝就會重新嫁給他,一切都可以從頭來過。
“傅公子,這次的事,你沒辦妥。”一道聲音傳來,拉回了傅子晉的思緒。
“是我疏忽。”傅子晉垂眸,“煩請貴人再給在下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