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晴聽聞太醫去過了韶光院,嘴角抑製不住地往上揚。
她就知道,沈靜姝那個賤人,怎麼可能鬥得過她?夾竹桃的毒性,再加上“醉花陰”的催化,這回,沈靜姝怕是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她甚至已經開始在腦海中勾勒,沈靜姝死後,自己取而代之的畫麵。
沒有了沈靜姝,這平陽侯府,還有誰能妨礙她!
而第二日,太醫院裡,徐太醫正與幾位同僚閒談,話裡話外,都圍繞著昨日為沈靜姝診治一事。
他撚著胡須,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平陽侯爺的千金,也就是聖上欽點的都尉夫人,昨日突發疾病,老夫前去診治,發現竟是中了毒。”
“徐老此話當真?”一位年輕的太醫驚訝地問道,“是何種毒?可嚴重?”
“說來也奇怪,這毒並非劇毒,又不似尋常毒藥。”徐太醫搖了搖頭,似乎也覺得此事頗為蹊蹺,“好在發現得早,老夫已經開了方子,隻需按時服藥,應是無大礙。”
“真是陰險,竟用這種慢性毒藥,讓人防不勝防。”另一位太醫憤憤不平地說道。
這平陽侯府的千金,可是聖上親指的婚事,如今竟然在自己府中中了毒,這事可大可小,一個不慎,怕是要掀起一場風波。
幾位太醫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聲音雖不大,卻足以讓每一個經過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下午的時間,這消息便傳到了惠帝的耳中。
惠帝聽聞此事,龍顏大怒。
李德祿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查!給朕徹查此事!”他一掌拍在龍案上,震得殿內的宮人們都跪了下來,“沈家丫頭若是出了什麼事,朕要讓那些個居心叵測之人統統陪葬!”
李德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勸道“陛下息怒,龍體要緊。徐太醫不是說了嗎,沈姑娘已無大礙,您莫要太過憂心。”
“無礙?”惠帝冷哼一聲,“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敢有人對未來的都尉夫人下毒,這是何等的膽大包天!李德祿,傳朕旨意,此事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查辦,務必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奴才遵旨。”李德祿連忙應道,心中卻暗暗叫苦。
這差事可不好辦,既要查出真相,又不能牽連太廣,這其中的分寸,可得好好拿捏。
驚動了大理寺和刑部,一時間全京城的官員們都知道平陽侯府的沈大姑娘中了毒。
定國公顧忠帶著這個消息回了府,連江氏聽了也是吃了一驚。
她放下手中的茶盞,問道“她瞧著挺機靈,怎也會著了彆人的道?”
顧忠卻看向一旁的顧長風,“你怎麼看?”
顧長風略一思索,便開口道“既是需要長時間接觸才可慢慢發作的毒,那豈不是說明,下毒之人就在平陽侯府中?”
顧忠點了點頭。
連自己兒子都能想明白的事,陛下和沈子仲那個老匹夫又怎會想不到這一點?
隻是不知,這下毒之人想要對付的,到底是平陽侯府,還是江瑾安?
“父親,難道是……”顧長風似乎想到了什麼。
“不管是誰,此事都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顧忠打斷他,話語中帶著警告的意味,“我們隻需靜觀其變就好。”
消息傳到顧詩怡耳中時,她正在自己院子裡修剪花枝。
聽到沈靜姝中了毒,她手中的剪刀“哢嚓”一聲,將一朵開得正豔的牡丹剪了下來。
花瓣散落一地,鮮紅的顏色讓她一時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