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姝聽他說是小傷,心猛地一沉,伸手便要去解他的衣衫。
“把衣裳脫了,我瞧瞧。”
江瑾安一怔,下意識地按住她的手,又怕她著急,便帶著幾分戲謔道“青天白日的,夫人這樣……不太好吧?”
沈靜姝抬眸橫了他一眼,聲音帶著幾分惱意,“大人還有心思玩笑?”
她一雙杏眼還濕漉漉的,眼尾泛著紅,江瑾安看著她這模樣,心尖一軟,方才的玩笑話也收了回去。
他歎了口氣,語氣也頗有些委屈,“早上還聽著你對下人和那王氏一口一個夫君,怎的這會兒隻有你我二人,倒又成了大人?”
沈靜姝的臉頰“騰”地一下紅了,她彆過頭去不再看他,“到底傷到哪裡了?”
江瑾安又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上,“這裡。”
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帶著一絲粗糲的質感,沈靜姝隻覺得被他握住的手像是被火燎了一般,滾燙得厲害,想要抽回手,卻又被他牢牢地握住,動彈不得,隻得將注意力轉移到他的傷口上。
她執意要看傷口,江瑾安也就由著她。
他解開衣衫,露出纏著白絹的左肩,白絹上還透著血跡,那暗紅的顏色,瞧著便讓人心驚。
她避開血跡,指尖撫過他肩胛處的白絹,有些心疼,“疼嗎?”
江瑾安搖搖頭,“已經好多了,你彆擔心。”
眼前的小妻子眉頭緊蹙,他忍不住抬手想要撫平,卻被沈靜姝一把按住。
“彆動!傷口裂開怎麼辦?”
江瑾安看著她,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好,不動。”
沈靜姝轉頭吩咐瑤琴,“快去把藥箱拿來,我要給大人重新上藥。”
瑤琴一直候在外麵,聞言立刻應聲而去,很快便取來了藥箱。
沈靜姝打開藥箱,裡麵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她取出金瘡藥和乾淨的白絹,又小心翼翼地拆開江瑾安肩上的舊白絹。
隨著白絹一層層解開,傷口逐漸暴露在眼前。
那是一道長約三寸的刀傷,皮肉外翻,血肉模糊,可以想見當時的情形有多麼凶險。
她忍著心疼,用棉球蘸了藥酒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跡,動作輕柔至極,生怕弄疼了他,可江瑾安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專注又深情。
清理完傷口,沈靜姝又仔細地敷上金瘡藥,然後用乾淨的白絹重新包紮好。
她一邊包紮,一邊低聲說道“傷口這麼深,怎麼會是小傷?以後不許再逞強了!”
江瑾安低低地應了一聲,“好。”
他看著沈靜姝認真的側臉,心中一片柔軟。
沈靜姝包紮好傷口,又替他穿好衣衫,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她抬起頭,卻發現江瑾安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眼神深邃,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沈靜姝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慌忙彆開視線,不敢再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