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舟不似父母那般思慮繁多,隻覺姐夫是劫後餘生,他純高興。
宋婉笑著將沈靜姝拉到身邊,上下打量著,眼含笑意,“才一日不見,我兒氣色甚佳。”
沈靜姝依偎著宋婉撒嬌,“還是母親最疼我。”
幾人步入正堂,沈子仲終是按捺不住,指著江瑾安便是一通數落。
“你個臭小子!可知你‘死訊’一出,闔府上下有多擔心你?”
他頓了頓,須發皆張,怒氣更甚,“你倒好,穩坐釣魚台,信兒都不給家中遞一個!”
“你那嬸母,她說的那是人話?整個京城都知道了!虧得太子妃和陸相幫襯,不然靜姝得多難堪?”
江瑾安垂首聽著,靜聽訓誡。
眼瞅著沈子仲自己在那兒越說越氣,最後竟是抄起一旁的雞毛撣子,追著江瑾安打了起來。
“逆子!站住!我今日定要打斷你的腿!”
江瑾安身形靈活,在院中閃轉騰挪,沈子仲竟是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嶽父息怒,仔細傷了身子。”
沈子仲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你還敢躲?今日不打你,我就不姓沈!”
“嶽父,您聽我解釋。”
“我不聽!”
“……”
前院裡雞飛狗跳,沈靜姝笑了一會兒才上去攔沈子仲,“您快彆追了,他身上還有傷呢。”
沈子仲身子一頓,將雞毛撣子扔給福伯,但嘴上依舊不依不饒,“傷?他有什麼傷?我看他活蹦亂跳的,哪裡像有傷的樣子?”
沈靜姝一眼就看穿了沈子仲的偽裝,她挽住沈子仲的胳膊,嬌嗔道“父親,您就彆裝了。您知道了真相,卻也瞞著我和母親,還好意思說?”
沈子仲被女兒戳破,老臉一紅,故作嚴肅道“此事雖是皇命難違,但你事先與我說一聲又有何妨?平白讓一家人為你擔心!”
江瑾安如釋重負,沈靜姝正要招呼眾人分禮物,門房急匆匆來報“老爺,夫人,謝家老夫人和大夫人求見。”
沈子仲和宋婉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
這謝家自打謝婉晴的事情出了之後,便閉門謝客,今日怎的突然登門?
沈子仲沉吟片刻,道“請她們進來吧。”
不一會兒,謝家婆媳二人被引至正堂,謝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
兩人皆是一身素淨的打扮,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與往日的趾高氣揚判若兩人。
尤其是謝老夫人,她本就年邁,如今更是顯得老態龍鐘,一雙渾濁的眼睛不時偷瞄江瑾安,顯然對這位權勢赫赫的都尉大人頗為忌憚。
而謝大夫人則低眉順眼地跟在謝老夫人身後,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說錯了話,做錯了事。
兩人一進門,便向沈子仲和宋婉行禮,姿態放得極低。
“侯爺,侯夫人,今日冒昧前來,還望不要見怪。”謝老夫人先開口。
沈子仲淡淡地應了一聲“老夫人客氣了,請坐。”
謝老夫人和謝大夫人落座後,便開始了一番恭維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