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曉曉上前,小心的靠近牛棚,隻是她一靠近,裡麵的人就已經發現了她。
“誰?”
咳嗽被壓製,透出了虛弱的聲音。
“受人之托,前來送藥。”傅曉曉也不再隱藏,直接走進了牛棚。
踏入這座位於偏遠村落邊緣的牛棚,一股刺鼻的混合氣味撲麵而來,那是牲畜糞便的酸臭、潮濕稻草的黴味以及久未通風的腐氣交織在一起的味道,令人幾欲作嘔。
屋頂由破舊的茅草勉強搭建而成,縫隙中透過絲絲縷縷的光線,像是無數雙窺視的眼睛。風一吹過,茅草簌簌作響,仿佛隨時都會被狂風卷走。
傅曉曉看到了那人睡的“床鋪”,不過是在角落裡鋪上一層薄薄的、散發著異味的稻草,稻草中還夾雜著一些牛毛和細碎的乾草屑。
簡陋的“床鋪”上,夜晚,刺骨的寒風從牛棚的縫隙中灌進來,凍得他瑟瑟發抖。
“林老?”傅曉曉小聲的喚道。
“你怎麼知道我?”林鈞銳眼望向出現在牛棚裡的陌生人,她能說出他的名字,但他並不認識她。
“蕭衡。”傅曉曉緩緩走到他的麵前,輕聲在他耳邊道。
“我怎麼相信你?”林鈞並不相信,但是聽到孫子的名字,林鈞望向她的目光更添一絲警惕。
如果被人知道蕭衡是他的孫子,那蕭衡很有可能也要被他連累。
“他跟我說,小時候他調皮,在你最愛的字畫上,畫了一隻烏龜。”傅曉曉輕聲道。
“……是那臭小子叫你來的?咳咳咳咳……”聽到傅曉曉說出隻有他和蕭衡才知道的事,林鈞放下了警惕,一放鬆下來,咳嗽便再也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你先彆急,先把這個吃了。”傅曉曉拿出備好的溫水和藥片,喂進他的嘴裡。
喝到了溫水,林鈞卻像是喝到了甘露一般,抱著水壺猛喝。
傅曉曉知道他咳了這麼久,喉嚨刺痛無比,溫水能有效的緩解這種痛癢,並沒有阻止他。
直到把溫水都喝完,林鈞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謝謝你呀,女同誌。”林鈞鬆了口氣,感激的看向傅曉曉。
“這幾片藥你收好,早晚各一次,可彆忘記了!”傅曉曉將剩餘的藥片放在他的手裡,囑咐道。
“難為你一個女同誌為了這把老骨頭半夜奔波。”到了這種境地,傅曉曉還願意冒著風險過來給他送藥,林鈞拍了拍傅曉曉的手。“蕭衡那孩子從小脾氣就倔,以後就拜托你了。”
“呃,林老,你可能誤會了,我和蕭衡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我已經結婚了。”傅曉曉聽到林鈞誤會了她與蕭毅的關係,趕緊搖頭解釋道。
“不是?那你……”冒這麼大的險給他送藥?
話沒說出來,林鈞更不明白了,他與傅曉曉沒有關係,他身上也沒有什麼能給她的,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就當我行俠仗義?我知道你有一腔熱血,現在被下放也是遭人嫉妒告發,您這樣的人,不應該被這樣對待。”傅曉曉輕笑,緩緩告訴林鈞,她會幫他,純屬是因為他們不應該被埋沒在這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