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四鐘誌遠就出發去廣州,與李小山說好的初五見麵。
走出越秀南站,天色已晚,華燈初上,上班的第一天,街上店鋪關門早,巷子人家不時響起鞭炮的聲音,而除了鞭炮聲,街上顯得冷清。
鐘誌遠躊躇著,將向何處去。
心未決定的時候,腳選擇了方向。
鐘誌遠走進了周家巷,他抬頭望了望那扇窗戶,窗戶裡亮著燈光。
他噔噔地上樓,高響了黃文的家門。
“邊個啊?”裡麵傳來女人警覺的聲音。
“係我!”
鐘誌遠說著蹩腳的粵語,暗自發笑。
“雷到底係邊個啊?”黃文在屋裡問,沒有開門。
“我就係我啦!”
鐘誌遠開心地逗著屋裡的女人,屋裡沒聲音了。
不經逗!鐘誌遠心想,就唱起了歌
“因為夢見你離開
我從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
隨往事慢慢飄散”
屋子裡,黃文聽到歌聲響起,身子忽然的軟了,是他!
她靜靜聽著歌聲,仿佛歌聲是他的表白,一句句觸動她內心最柔軟處。
門嘎地一聲打開,一束燈光照射出來。鐘誌遠看不清黃文的臉,但感覺得到她燦如花開的笑容。
黃文看到鐘誌遠燈光下俊秀的臉上開心的笑容,一股暖流湧遍全身,說不出的舒服,站在那兒,一時忘了請鐘誌遠進門。
“不讓我進門啊?”
鐘誌遠看著愣在那的黃文,調笑道。
黃文羞澀地笑,側身讓在一邊。
門在鐘誌遠的身後關上。
屋子裡暖暖的,茶幾上花瓶裡插著粉粉的桃花,空氣裡飄著淡淡的自然的香氣。
桌子上擺著還未動的飯菜。
“我能蹭頓飯吃嗎?”
鐘誌遠咧著嘴笑問,黃文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洗手去。”莞爾一笑,轉身去了廚房。
鐘誌遠洗了手出來,見茶幾上放著一些油炸小吃,顯是自家炸的,
細看下,驚喜發現一種小時候在農村見到的,像三片葉子捏在一起的油炸果子,勾起他的回憶,伏在那認真地看。
“你喜歡吃油炸的東西啊?”
黃文見鐘誌遠蹲著看油炸果,笑問道。
“見到熟人了!”鐘誌遠笑道,拿起一塊三葉果問,“這叫什麼?”
“糖環啦!”黃文看了看說。
“糖環啊,那這叫什麼?”鐘誌遠拿又起一個問。
“蛋散啦。”黃文說,忽兒嘴角上翹,憋著笑問“你是不是蛋散?”
“蛋散”在廣東話裡有膽小鬼的意思。
鐘誌遠不懂,以為問他吃不吃,點頭應聲“嗯”。
黃文抿嘴偷笑不已,笑道“吃飯啦!”
桌上有扣肉,白切雞,排骨蓮藕湯,糖耦,芥菜,還有一瓶春花牌白酒。鐘誌遠看這酒,47度,乖乖,看來黃文是酒中好手!再看這灑,應該不錯,酒瓶上有四個字“廣東優質酒”。
“合著你就熱了個扣肉啊?”
鐘誌遠看看桌上的菜,調侃地說。
“你不要啊?”黃文看了看他,笑嘻嘻地說,“那我撤下去啦?”作勢去端扣肉。
“要,要,沒見這樣的主人,太不好客了!”
鐘誌遠嘟囔著,拿起酒瓶問“喝這個?”
“你不喝嗎?”黃文反問道。
“喝,我什麼都沒帶,不得借花獻佛?”
鐘誌遠確實什麼也沒帶,光著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