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誌遠作為資深hrd,自然十分看重人力資源。
人力資源可是大事,企業的一切最終都落實在人身上。
印紅梅一頭烏黑長發,麵白唇紅,長相親和,她帶了一疊簡曆過來。
鐘誌遠一邊詢問她在工資、績效考核方麵的工作進展,一邊翻看簡曆。
“全廠上下對工資都十分滿意,還沒聽到負麵反饋。績效考核按您的要求,都做了績效麵談,麵談還真有用,員工說出許多困惑和建議。”印紅梅說著,將幾張紙給鐘誌遠,“您看,這些是員工的一些想法。”
鐘誌遠接過來看過,交給田甜,笑道“智慧在民間。”
田甜接過,展開來看。
“服裝顧問情況麼樣了?”鐘誌遠問。
“陸續有二十多名在美玲店接受培訓,名稱變了,學習的內容也多了。”
印紅梅彙報道,有點感慨。以前叫營業員,鐘誌遠叫服裝顧問。
“這是肯定的,她們要指導客人穿搭嘛。”
鐘誌遠說著,意外地看到了魯明達的簡曆,他停在那裡,馬上浮現出那個身體壯實,皮膚黝黑,目光犀利的平頭男。
他拿起簡曆,仔細地看。
母親失明,父親傷殘,沒有兄弟姐妹,獨子一個,這夠慘的。
鐘誌遠看著簡曆,慨歎不已。
為什麼不在國企繼續乾?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還是看中了這邊的高工資?
魯明達在他心裡,是俠士般的存在。
他決定去他家看看。
鐘誌遠走出田甜的辦公室,先去財務部,讓朱紅霞給田甜發紅包。
朱紅霞疑問“為什麼啊?”
“‘7c’落實有力,嘉獎1000元。”
鐘誌遠照著魯明達簡曆上填寫的地址,買了些糕點就找上門去了。
航運公司靠河,鐘誌遠打著傘,沿著濱江路一直往東,從東河大橋的橋洞裡走出,上坡走了一段泥濘路,拐進一個山坡,就到了航運公司的家屬區。
黃泥牆,柴禾間,爛泥巴路,山上野草叢生。無一不述說著這裡的貧窮。
曾經發達的水運在八十年代隨著河水的枯竭,瀕臨消亡。
鐘誌遠問了兩家人,才找到魯明達家。
他敲響了門。
門裡一陣摩挲,門打開,是一個中年婦女,皮膚粗糙,卻並不顯老,隻是蒼白的臉。一雙不聚焦的眼睛,混濁發白,茫然地直視前方,問“哪個?”
這是魯明達媽媽了,鐘誌遠心想。
“伯母,我是魯明達的朋友,我來看他。”
“噢,明達的朋友啊,你進來坐吧,他還沒回來。”
王筱萍側身退後,讓客人進屋。
鐘誌遠踩掉一腳的泥,收起傘,將雨水抖在外麵,走進屋,將東西放在桌上。
裡屋,魯大春躺在床上,聽到有人來,也問“哪個來了?”
鐘誌遠走過去,“伯父,我是魯明達的朋友,來看看他。”
雨天,屋裡的光線不太亮,晴天時應該很明亮。
魯大春躺在靠窗的床上,床邊一把椅子,一個矮櫃。
黃土牆上貼了張劉曉慶的畫。
牆角一個舊的衣櫃,玻璃門上畫著花鳥畫。衣櫃頂上放著一個樟木箱。
魯大春歉意地說“我起不來,招呼不了你,你自己坐下子。”他轉向屋外喊道“老婆子,可有水?燒毛子水哇。”
王筱萍已經在外屋摸索著倒水,聞聽嗔道“還要你講?”
魯大春和鐘誌遠相視一笑。
他見鐘誌遠年紀比兒子可小不少,問道“你和我家明達怎麼認識的?你以前也沒來過我們家。”
鐘誌遠坐在椅子上,如實說了他與魯明達的認識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