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誌遠盯著眼前的人說。
黑瘦漢子兩眼放光,賭咒發誓地說“肯定係啦,有次玩牌,大家嘲諷他衰仔,食枉米,他就講,他唔係孬佬,他搶過富婆,時間就是四月中旬,在越秀汽車站。”
“他住哪裡?帶我們去!”
鐘誌遠急切地說,心跳加快了。
黑瘦男倒不急,隻是看著他。
“給他兩千!”鐘誌遠對魯明達說。
魯明達瞪了黑瘦男一眼,數出二千給他。
黑瘦男接到錢,眉開眼笑,一把揣進口袋裡,帶鐘誌遠他們去那人家。
那人姓陳,就住在不遠處。
羊腸小巷,兩邊泥坯房,亂七八糟的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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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瘦男指認了一扇破舊的門,就躲閃在一旁,魯明達朝一個護花隊員努了努嘴,護花隊員會意站在黑瘦男身邊。
魯明達敲響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外貌憨厚、皮膚臘黃的男人。
剛打開門,見三、四個男人圍在門口,立即警覺地關上門。
魯明達豈會讓他關上門?用力一擠,連人逼進了屋。
鐘誌遠等幾個人一擁而進,將門關起來。
屋裡破桌爛凳,報紙糊牆,真是家徒四壁,可能這四壁還是租來的。
不,牆壁上掛著一隻精致的女式皮包,顯得格外突兀。
鐘誌遠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黃文的包,是他幫她搶回來的包,現在又被這個人搶了掛在這裡。
他看著牆上的包,悲傷占據了他的心。
他看向那個人時,憤怒就燃燒了他。
那個人滿眼驚恐地看著搶進屋來的幾個人,色厲內荏地喊“做咩?!”
鐘誌遠怒向膽邊生,伸手一掌摑了上去,一掌又一掌,發瘋似的。
想到黃文如花美顏,想到黃文溫柔似水,想到黃文綣繾的依戀,再看眼前這張看似憨厚卻奸詐醜陋的臉,鐘誌遠恨不能扇爛了它。
魯明達等幾個護花隊員按住男人的手腳,任由鐘誌遠狠狠地抽,看著鐘誌遠扭曲猙獰的臉,心驚肉跳,一個溫文爾雅的人被逼到發瘋的樣子十分恐怖。
男人的嘴哼哼著,說不出話來,臉腫得眼睛隻剩一條縫,滿是哀求。
他渾身疲軟,像一條賴皮狗。
鐘誌遠打到虛脫,再也打不動了,才停下手。
看著這個泥般軟遝遝的男人,卑微地趴在腳下,心裡忽然充滿了鄙夷。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不屑動手了。
“去派出所報案!”
鐘誌遠掏出手帕擦乾淨手上的血,將手帕丟在上,狠狠地說。
他看著牆上的包,目光依依。
警察審問了黑瘦男,又在包上提取到了陳姓男子的指紋。鐵證如山,陳姓男子一五一十地交待了犯罪事實,時間、地點、搶劫對象都和警察在查的案子吻合。
至止,一樁無頭公案總算有了結果。
警察押解陳姓男子回派出所,鐘誌遠等人也跟著去作筆錄。
“警察同誌,這個包能不能還給我?”鐘誌遠語氣懇切地問。
警察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同意了。
他同情鐘誌遠的遭遇,嚴打期間有罪犯自己的口供,還有人證,不差這一物證。
嚴打期間,身上紋身,對女人吹口哨,被逮到都要進監獄,聚眾跳舞犯流氓罪,輕則坐牢,重則槍斃。陳姓男後來因搶劫至死,被公審,押赴刑場槍斃了。
墓地,黃文的墓前放著她的包。
鐘誌遠百感交集,因為這個包,他與黃文相識,因為這個包,他失去了黃文。
“黃文,我又搶~搶回來了包,可是,我搶不~不回你……”
他忍不住地悲慟,語不成句,動手將小匣子取出來,將它放在包裡,再埋回去。
“我找到了害你的人,可是找不回你,我知道你就在裡麵,我們卻天人永隔……”
“你說等我大學畢業了,要個小誌遠,讓他陪伴你,你說你喜歡聽我的歌,可是,你再也聽不到了……”
他這麼呢喃著,輕輕地唱起歌,歌聲淒涼
“黃玫瑰
彆流淚(他眼睛潮熱、濕潤)
所有的花你最美
……
彆讓我看到你的傷悲
我會為你心碎(他哽咽得唱不出來)
……海角天涯
哪裡不是你的家(他已經淚流滿麵)
彆怕啊
彆傻啊
哪裡不能開花……”
他流著淚,反複地吟唱“海角天涯,哪裡不是你的家,彆怕啊,彆傻啊,哪裡不能開花”,歌聲淒婉,蒼涼,帶著綿綿的思戀。
陵園寂寂,墓氣沉沉,歸鳥投林,一兩聲老鴉唱晚。
重回後,第一次感覺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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