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暖暖覺得今天的皇甫漱玉很奇怪,總是時不時問她一些問題,偏偏還有理有據,讓人反駁不了。
後麵她懶得回複,直接假裝已經睡著,裝聽不見。
反正她現在也需要補眠,至於其他的,等醒了再說吧。
翻過武陽山的山脊,馬車開始走下坡路,比開始一直往上爬腳程快了很多。
就是有點虧馬蹄。
這不,剛下山到達城鎮,找了家客棧,馬夫就飛快的把馬車卸下,趕緊去給馬釘馬蹄。
杜暖暖沒看到過,一時好奇,跟在後麵看熱鬨。
釘馬蹄也需要技術,一般人還不行,好在他們車隊有人會乾這事,不然還得花錢去外麵請釘蹄師。
到了地方,才知道這釘蹄師竟然是老熟人——唐藝。
隻見他將馬腳輕輕抬起,用釘錘拉出老舊鐵釘,再將舊馬掌取出來,然後將馬蹄上的角質層完全去除,將腳縫裡的泥土等汙垢清理乾淨,再拿出一個與馬腳大小合適的新馬掌,給安上,用鐵釘給釘進去。
聽到“咚咚咚”幾聲,一隻新鮮出爐的馬蹄就處理好了,接著換下一隻。
直到四隻馬蹄都釘好,才算完事。
杜暖暖在旁邊看得牙酸。
見他處理好一匹馬休息的工夫,湊到一旁好奇地問。
“唐大哥,這馬蹄裡釘了這麼多釘子,它不疼嗎?”
剛剛她看著都疼,但那馬卻沒啥反應,就更覺得奇怪。
試想自己腿上要是被釘,一顆她都能疼死!
唐藝啞然失笑。
“杜兄弟,你真是……這馬釘掌,是為了保護它呢,要是不釘,如此長途跋涉,可能很快就瘸了。至於它疼不疼,我又不是它,這怎麼知道。”
杜暖暖“……”
好像也是。
又看他釘了兩匹馬,過了把眼癮後,窩回房間去。
在馬車上待了幾天,委實不舒服,今晚一定要好好睡一覺。
心裡如此想,但事與願違。
大概是白日在馬車上睡太長時間,導致她現在毫無睡意。
臉上手上的傷早好全,腳上雖然還有一點點結痂,不過對於行走半點不影響。
睡不著,乾脆穿好衣服出來。
今夜月色很好,杜暖暖走到院子裡,仰頭看夜空。
星星閃爍,月色如水。
看著天空柔和的月光,不由在想,溟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在看星空呢!
她此時還不知道,遠在武陽山下,一匹快馬馱著一身材偉岸的人急速如飛,在冷白的月光下如同鬼魅。
遠處偶有狼嚎聲響起,不過馬背上人似乎並不懼怕,反而將馬騎得更快。
一人一馬,如同融入在夜色間的幽靈!
杜暖暖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聽到樓下很是熱鬨,就往下麵走去。
客棧今夜滿員,除了他們一行人,其他還有很多散客,大家此時都坐在下麵,聽台子上說書人說書。
客棧為了招攬客人,特意聘請一個說書先生,每天晚上來說幾場。
“杜兄弟,快過來,這裡還有一個位置。”
唐藝見她下樓來,笑著對她招招手。
除了輪班的,大家現在都在這裡。
看熱鬨嘛,誰不喜歡。
杜暖暖覷了一圈,發現整個大堂坐得滿滿當當,除了這麼一個位置,其他都已經擠滿人群。
她也不矯情,下了樓梯就往那邊走,來的人太多,個兒又比大多數男子矮小,很快就被淹沒在人群中,被人推過來擠過去,分不清東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