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暖暖想叫住幾人,又擔心惹到滄玉郡主,到時候要是將自己也抓起來,那報信跑腿想辦法營救都不成了。
眼見皇甫漱玉被兩人拉下樓,她也趕緊跟著追下去,出了酒樓,捏著一包辣椒粉不近不遠跟在三人身後。
在路邊遇到一個乞丐,給了二錢銀子,請他幫忙報信,承諾晚點再去客棧,再給他三錢。
乞丐披頭散發,全身臟兮兮的,她也沒看清對方長相,轉身就走,卻沒看到乞丐嘴角僵硬。
她不敢大意,看皇甫漱玉已經被拉出去好遠,急忙從後麵偷偷跟了上去。
那兩侍衛不知怎麼回事,拖著人飛快往城外走,大概是擔心在城裡動粗嚇壞路人。
出了城,三人向人煙稀少之地走去。
荒郊野嶺,眼看越走越偏僻,杜暖暖心中著急。
儘管一路做了記號,還是擔心唐藝一群人無法及時救援。
從背包中摸出殺豬刀,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雖然沒武功,打不過侍衛,但是能拖延點時間也是可以的。
要是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自家新找的美男就這樣一命嗚呼,那自己還不得哭死!
她可不想做虧本買賣。
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為何要被人家無故取走性命!
越想越覺得滄玉郡主可恨,要不是能力弱,非得讓那人吃排頭不可。
也太蠻橫無理!
惡毒!
皇甫漱玉被兩侍衛拉到一處小樹林,因為有樹木遮擋,看不清裡麵情形。
這種地方,對她很不利,杜暖暖疾步跟上,但還是晚了一步。
隻聽到裡麵一聲慘叫,接著一侍衛聲音傳來。
“人已經解決了,我們回去和郡主複命吧。”
另一人聲音傳來,“兄弟真是好刀法,一刀就斬下這人頭顱,都沒讓對方痛苦,等我倒點化屍粉,保證對方連渣都看不到。”
後麵說什麼,杜暖暖已經聽不到了,隻感覺腳下一軟,一屁股跌倒在地。
愣愣地看著前方,眼神沒有焦距。
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拖延時間,能等到救援,卻沒想到不過是眨眼功夫,人就沒了。
這皇甫漱玉不是有些功夫嗎,昨晚還一針把人給紮暈,現在卻半點沒反抗,直接就被兩侍衛給嘎了?
好歹要掙紮一下吧,給她幾秒反應時間上去救援?
那自己跟了半個時辰的意義在哪裡?難道就是為了眼睜睜看他被人殺死?
一滴清淚從她眼角滑落,想上前去求證,卻覺得渾身無力,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害怕,害怕前一刻還與自己一起吃飯的男人,下一刻就變成了血水。
皇權大於天的世道,弱小就是原罪。
兩個侍衛很快從樹林裡走出來,其中一人刀刃上還粘著一些血,他隨手往旁邊雜草上擦了擦。
“媽的,真晦氣,這刀一點都不好,每次殺人都見血,看來以後得湊錢買把好刀,那種殺人不見血的。”
另一侍衛道:“行了,這刀是郡主府的標配,可不能亂換,不然下一次被殺的行列中說不定就有你,小心一點,好好保護郡主才是正事,至於刀的事,這不是還能用嗎,等這把壞了,大不了再去申請換一把便是,反正不用自己花錢,月錢還能存起來,說不定某天可以找個妻主呢。”
“妻主,你可真敢想,就我們這種侍衛,三天兩頭要處理人,戾氣太重,誰敢娶。”
兩人目不斜視,一邊走一邊聊著,漸行漸遠,似乎並未發現跌倒在三步之遙的杜暖暖。
直到兩人走遠,她才放下捂住嘴角的手掌,嗚嗚輕聲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