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過去了,師父再也沒有入她夢裡。
“道觀裡的生活日複一日都是一樣,沒什麼好說。
我師父太乙真人活到了一百多歲,是老死的,他成年後一心悟道,與道法打交道百年了,說他是修道仙人也沒錯。”
裴良玉道“難怪你道法不錯,原來跟了位厲害的師父。
你怎麼突然想下山,看你很喜歡道法,在山上修道不是也挺好。”
五福搖頭,“我想下山把太虛觀的精神發揚光大。
師父無欲無求,我可是有所求的。”
三年前,師父太乙真人圓寂時,她就想下山的。
但是太乙真人圓寂前給她留了話,三年內她不許下山,她還未到下山的時候,要在山上好好沉澱練練心法,消散身上煞氣。
太乙真人走前,還叮囑了他的大徒弟太虛道長好好照應她。
就是不相信她這隻皮猴子沒有他的管製,不會老老實實的在雲峰山再待三年。
可師父小瞧了她。
三年就三年。
這三年她一心修道鑽研。
一個月前,師父的大弟子,這一生都在儘職堅守太虛觀的太虛道長,在照應她三年後,完成了使命,也在百歲圓寂,跟隨師父而去。
她這才下了山。
裴良玉看著天色已經完全黑透,早就看出了她囊中羞澀,現在連小餐館都不去了,就吃兩個燒餅。
今晚住的地方又得發愁了。
他道“你就聽我的吧!住我那套房子吧!
真的不會有人再把你給趕出去了。
我名下的其他的房子,我不確定還在不在,我父親有沒有給我處理掉?
但是這套房子肯定是在的。
這套房子裴家人不會管,他們也不知道。”
五福也不矯情,露宿街頭這這除了不雅觀,也的確不舒服。
她是習慣了每日洗澡的人,不能邋遢。
“行吧!你反複念叨,就再信你一次。
再被趕,我扭斷你脖子。”
裴良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訕笑道“怎麼會,怎麼會?”
——
五福站在一棟老小區樓下駐足半晌。
老小區有些年頭了,外麵的牆皮都有些脫落,牆皮上的斑駁顯示著這棟樓經曆了多少年的風雨。
這是一棟六層樓梯房,一層兩戶,裴良玉帶著她到了三樓,指揮她在門上最頂處摸到了一把沾滿灰塵的鑰匙。
打開房門,迎麵就是一陣灰塵。
五福捂著鼻子,地板上厚厚的灰塵,一踩一個腳印。
屋裡都是老舊的裝潢和家具,沙發電視茶幾床都蓋上了一層防塵布。
但是還是很臟,空氣中流淌著絲絲發黴的味道。
不過五福不嫌棄,這地挺好的,有瓦遮頭,有地落腳,就是她目前最迫切的事情。
收拾乾淨肯定很好。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最滿意的地方是朝南的方向有個陽台。
白天陽光肯定很好。
從陽台朝一側看去,可以看到一麵大大的運動場,隔壁是一所大學,可以清楚的看到運動場上學生們晚間散步的場景。
裴良玉道“你彆看這房子破舊,麵積小,但是這裡位置好,離市中心近,周圍設施不錯,這邊都住著很多老教授呢?
還有隔壁的教員和一些老師租住的多。
這邊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住的都是些知識分子,不會吵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