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鶴察言觀色,見元林愉神色微妙,雖心生疑惑,但念及這位殿下素日裡性情便奇怪,便也未多加揣測,轉而輕啟朱唇,道出一樁事。
“殿下,冬鬆傳來密信,言及您昨日所救那位姑娘,因當眾受杖責之辱,心生絕望,似有輕生之意。”
元林愉聞言,不禁幽幽一歎。
她深知,古代女子視名節如生命,在那眾目睽睽之下,所受屈辱,實非常人所能承受。
即便是現代女子,亦難保不失意落魄,更何況是那些柔弱的古代佳人。
她目光柔和地看向夏鶴,輕聲道“你且告訴她,死生之事,雖易了斷,卻是最為愚笨之舉。人生在世,不必太過在意他人眼光,時光荏苒,眾人終將遺忘此事。讓她多想想家中親人,莫要因一時衝動,而傷了至親之心。”
“再贈她些銀兩,若她實在難以承受,便去蜀州另謀生路。至於閒王,她若清醒,自會明了其中曲折;若仍執迷不悟,我亦無能為力。情之一字,最是難解,我等不便插手。”
夏鶴聞言,拱手應命“是,屬下即刻傳信於冬鬆。”
言罷,他轉身欲去,卻又放心不下,囑咐秋竹“待粥熟之時,定要勸殿下用膳。”
元林愉見夏鶴離去,剛欲躺下歇息,卻聽秋竹輕聲言道“對了,殿下,阿奴在得知您病倒之後,特意前來探望,並贈予諸多補品。他還囑咐奴婢,即使殿下身體不適,亦要多出去走走,曬曬陽光。”
元林愉微微一笑,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有勞他掛念了。曬太陽之事,便罷了,我此刻隻想安然歇息。”
秋竹聞言,忍俊不禁“好,那殿下且安心躺下,奴婢在此守候。待粥煮好,再喚醒殿下品嘗。”
元林愉輕輕應了一聲,隨即沉沉睡去。
秋竹望著她蒼白而虛弱的容顏,心中暗自祈禱願殿下此次能早日康複,莫要再受病痛之苦。
她深知,殿下一旦生病,便顯得格外孱弱,康複之路亦比常人更為漫長。但願上天垂憐,讓殿下早日康複如初。
夜幕低垂。
元林愉半夢半醒之間,耳畔隱約傳來秋竹焦急而堅定的聲音,正在與人交涉。
“楊二小姐,此刻殿下正在睡覺,您這般貿然踏入殿下休憩的私密之地,實乃不妥。且您身為女子,更應知曉禮數,還望自重身份。”
“哼,本小姐與殿下早已定下婚約,何來不可之說?你且退下,莫要阻攔!”
元林愉頓時頭疼欲裂,不禁輕咳幾聲,聲音中帶著幾分虛弱“秋竹。,,”
“殿下,,,哎,楊二小姐,您真的不能進去。”
隨著秋竹話音剛落,元林愉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便是楊倩那身不合時宜的黑衣,以及她身後一臉委屈又無奈的秋竹。
元林愉心中一陣煩悶,頭疼更甚“你,,,楊二小姐,你可是名門閨秀,怎可如此行事?”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在古代,女子的名節重於泰山,楊倩怎會如此輕率,深夜黑衣闖入男子內室。
楊倩麵容清冷,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我自是知曉這些規矩,所以我才趁夜深人靜出來見殿下。”
元林愉聞言,險些被她這話噎住,半晌無言,隻得輕歎一聲,緩緩支起身子。
“你此來所為何事?”
楊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終是因我之過,使殿下受罰,故而來探望一二。你身體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