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他們怎麼會給他留活路。獎學金是他很大的收入來源之一,他們倆一定惦記很久了。
錢程從口袋裡拿了出來,扔在桌上。
“你們要就拿去。”錢程說,“密碼學校統一設的生日。”
男人臉上顯而易見地變得高興起來。
“老子是看在你媽的麵子上!你媽媽辛辛苦苦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你舍得走嗎!”
錢程微微皺起眉。
懷胎十月,辛辛苦苦。所以呢,生下來,罵他,打他,他長大了還要吸他的血。
他從來都沒求過誰他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說完了嗎?”
“滾!沒良心的東西!老子還不稀罕你這個掃把星呢!一天到晚給家裡找晦氣!”
錢程早已開門離去。
他隱隱約約地聽到兩人在屋裡幸災樂禍地數著錢。
“誒!那賤種什麼時候生的?”
“我看看,戶口本上有。”
“你怎麼連什麼時候生的都不記得?”
“誰記得他啊,招晦氣的東西。”
錢程仰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忍住了想哭的衝動。
時安禮說的沒錯,他真的愛掉眼淚。
臉上的疼痛感在夜晚的冷風下更加清晰,錢程掏出煙盒,又拿了一根。
路邊有很多花壇,他找了個乾淨點的坐下來,想看看這根煙上時安禮給他寫了什麼。
“羨慕這根煙,可以被你親。”
“嗬。”錢程又被他逗笑了。
背負了二十幾年的腫瘤,終於被割掉。他熬了這麼久,終於可以一個人輕輕鬆鬆的了。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裡擴散,錢程此刻無比的輕鬆,都有點想在大馬路上喊兩聲。
算了,萬一被人舉報擾民。
還是抽煙吧
那張卡錢程在煙霧裡笑了笑,他換過了,留了一點錢在裡麵,好讓它看起來沒那麼假。學校綁定的卡他早就換成了自己的,但保險起見,他還是會在發獎學金的日子給裡麵轉一筆錢,再一點一點花掉。
偽造出他一直在用的痕跡。
褲兜裡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鈴聲忘記關小音量了,嚇得錢程煙灰都差點掉手上。
“喂?”他接起電話,放在耳邊。
“錢程!!!!!!”
他第一次聽到時安禮這麼大的嗓門,耳朵都要刺穿了,他把手機拿遠了點。
“你和我的手機是想讓我提前耳聾嗎?”
他說話的時候心情還挺不錯,有點像從水裡出來的人終於吹乾了身上沉重的水分。
“你他媽騙我!我剛剛出去倒垃圾遇到常峰哥了!”時安禮在手機對麵氣得跺腳,“我告訴你!你這種行為,非常可恥!我和保安都不會原諒你的!”
錢程根本就不想聽他哇啦哇啦說什麼東西,很吵。
他現在,隻有一句話想對他說,而且想說很久了。
“時安禮,我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