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他洗漱了一番,回到床邊想先休息了。
和往常一樣,他關掉了燈開關。
屋子裡一瞬間變得漆黑無比。
倏地一股涼意隻竄上錢程的頭頂,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
緊接著,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再一次席卷他的身體。
錢程艱難地張開嘴大口地呼吸,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想伸手將房間的燈打開。
可眼前已經變得漆黑,他根本看不清自己的手,更何況是屋裡的開關。
他知道,是自己的問題。
他見過沒有燈光的房間,儘管很黑,但還是能看到一點點的輪廓。
錢程乾脆閉上了眼睛,憑借著自己剛才的位置,摸到床邊的牆壁,摁下了開關。
光源重新亮起。
錢程跌坐在地上,視野慢慢的也跟著恢複了正常。
原來,失去的不僅僅是時安禮。
他的世界,再一次被黑暗籠罩了。
許卿卿後來將方紀嵐是如何發現他們的由來同時安禮講了一遍。
她和時安禮道了歉,但時安禮並沒有說什麼。
他不怪許卿卿。
他不怪任何人。
時安禮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應該是誰的錯。
視頻裡的他和錢程很模糊,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怪他媽嗎?
或許他心裡是會的。
如果不是方紀嵐,錢程根本就不會走。
可時安禮又覺得,如果不是自己這樣,方紀嵐又怎麼會突然像發了瘋似的。
怪錢程?把他丟下一個人跑了
時安禮做不到。
他現在隻想知道錢程去了哪。
但他心裡其實比誰都清楚。
錢程說了不讓他去找他,他就算知道錢程在哪,他也不可能找得到。
況且,錢程這麼說,就是不讓他去找了
時安禮這些天一直都是一個人待著,他想不明白,這件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他以後又要怎麼辦。
錢程說讓他忘了他,他怎麼可能?他相信錢程也做不到。
叩叩。
時安瑞帶了些吃的來。
如今時安禮不住家裡了,學校他暫時也沒有去。
他現在這樣,回去看到宿舍,還得再暈一次。
他住在時安瑞外麵的一套公寓裡,就他一個人。幾天幾夜都不出門,隻有他哥帶吃的來了,他才會說幾句話。
“帶了些蛋糕,你喜歡的口味,嘗一點吧。”時安瑞走到時安禮麵前,探了探他的額頭,“看你這樣子,還以為發燒了。”
時安禮微微抬眼看向他哥手裡的蛋糕。
明明是他最喜歡的口味,可他一點都不想吃。
就這麼短短幾天,時安禮吃的一共加起來,都比不上他之前一頓吃得多。
“沒發燒。”時安禮麵無表情地說,“可能是快死了。”
時安瑞打開蛋糕盒子,拿著坐到時安禮麵前,挖了一勺強塞進他的嘴裡。
“你以前一個人的時候,難道沒活下去?”
甜膩的味道在嘴裡散開,時安禮彎腰對著垃圾桶乾嘔了幾下,什麼也沒吐出來。
就他這幾天吃的量,胃裡都沒東西可以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