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熱鬨了整夜的陳家祖宅,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當然也不是徹底的安靜,在最中心區域的祠堂,此時裡麵就傳來一陣陣的哭泣聲,而在地麵上,一具具陳家人的屍體,被還活著的人抬了過來,排成幾排。
陳道河臉上還帶著血跡,看著一具具屍體擺在眼前,臉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來。
“死了多少人?”
他轉過頭,開口問道。
“大房死了六個,二房死了七個,三房”
一個肩膀上纏著繃帶,鮮血不停滲出來的青年,剛剛開口說著,就被他直接打斷“我說的是具體的數字!”
“二十六個,還有十幾個受傷的,其中有兩個再不送去醫院的話,恐怕撐不過今晚。”
青年低聲回道。
陳道河抬頭看了看微曦的天邊,今晚已經要過去了,顯然那兩個重傷的已經是奄奄一息,隻剩最後一口氣,就算現在送醫院也不一定能救回來。
況且現在也送不出去。
為了保護祖宅,不受外界侵擾,外麵通往這裡的現在都是山路,短時間根本出不去。
“二十六個族人,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死了!”
陳道河深吸一口氣,感覺肺都要炸了,但他表麵上還得保持冷靜,因為現在如驚弓之鳥的其他人,已經將他視作了最後的主心骨,他的任何情緒,都會影響到其他人。
“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本來由於供奉大黑佛母,陳家的人就比較短壽,加上時不時還要獻祭一兩個,人數一直就沒上去,維持在四五十人左右,但是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一下子就乾掉了近半的陳家族人。
這讓陳道河如何不怒火攻心?
按理來說,陳家族人都是分散居住,而來襲的敵人數量也不多,就算是有槍,但夜晚就是天然的保護色,也不至於短時間內死那麼多人。
但偏偏就是倒黴催的,白天逼宮未遂之後,晚上有一群人聚集在房間裡商量,結果剛好被槍手堵門,對著裡麵就是瘋狂掃射,現場之慘烈,連去抬屍體的陳家人都吐得腿軟。
“你先看著這裡,時刻留心周圍的動靜。”
陳道河對著青年囑咐了一句,然後將一件形如笛子的法器,塞進了他手裡。
在常人看不見的視角當中,一個個皮膚慘白的厲鬼,此時正遊蕩在陳家祖宅的周圍,這是為了預防對方再殺一個回馬槍。
緊接著,陳道河轉身走進祠堂,路過剩下的族人時,腳步稍有停留,但也沒說什麼,推開一間密室的門,走了進去。
濃烈的血腥味,瞬間撲麵而來。
密室的空間並不大,正中擺著一尊大黑佛母的神像,而此時在神像下方,一個被活生生剝下了皮的人影,正在痛苦的蠕動著,大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中滿是血絲。
“殺我族人,讓你輕易死了才是便宜了你!”
陳道河冷冷一笑,然後抬手捏了個法訣。
哢哢哢。
在密室的一角,屹立著的一個紙人忽然活動了起來,迅速來到了那人影麵前,然後整個覆蓋在了對方身上,逐漸竟將整個人吞進了紙人當中,重新站了起來。
而那紙人的臉,也變得痛苦扭曲,就好像每時每刻,都在遭受折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