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喳喳。
太陽遮住的窗邊,一隻麻雀落了下來,低著頭啄了兩下,然後歪頭看向室內。
隻見一個年輕人正端坐在椅子上,麵前攤開一本小冊,一隻手在空氣中比劃,另一隻手則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嘴裡還嘟囔著一些方位,角度等聽不懂的話語。
好一幅認真學習的圖卷。
嘭!
然而下一秒,那坐著的年輕人便站起身來,煩躁的一拍桌子,將麻雀嚇得振翅飛走,不見蹤影了。
“靠,有這麼難,這玩意不是初解嗎,怎麼感覺比我大學高數還他媽難懂?”
趙善盯著那本小冊子,咬牙切齒,麵目猙獰。
這已經是從陳家祖宅回來的第三天,本來趙善回來之後,隻是想要稍微翻閱一下,結果沒想到他發現自己看著看著,好像懂了一些,於是來了興趣,莫非自己其實是個陣法天才?
但事實證明,這隻是他的錯覺而已,他確實能看懂,但也隻能看懂一點點。
不過這反倒激起了趙善不服輸的性子,硬著頭皮繼續鑽研下去,心情也跟過山車一樣,上下波動,在“我悟了”和“誤個屁”之間來回切換。
堪稱廢寢忘食,晝夜不息,趙善覺得自己當年高考的時候,都沒這個勁頭。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三天就已經過去了,他甚至都感覺不到時間在流逝,而取得的成果嘛,不說聊勝於無,起碼還是弄懂了一些皮毛中的皮毛。
具體來說,就是連第一頁的一半都沒搞懂,簡直難的他想殺人!
“先停一停,這麼鑽研下去也不是個事,每天抽出時間來學習兩個小時,持之以恒遲早能搞懂。”
趙善將陣法初解收了起來,心中暗道。
俗話說得好,書讀百遍,其義自見,他就不信這麼薄一個小冊子,還隻是陣法初解而已,類比成數學的話,上麵的公式也就是加減乘除這樣的基礎東西,他能搞不懂?
妥善收好,趙善這才覺得竟有些腰酸背痛,這三天的學習時光,給他的感覺竟然比和大黑佛母打了一架還累!
“不行,得出去走走,放鬆放鬆。”
趙善伸了個懶腰,走出了自己的住處,然後聯係了之前來接待的阿周和小娟,先是詢問了一下龔師傅那邊的情況。
“所以說,按照醫生的推測,龔師傅最多還隻能活一年麼?”
趙善摸著下巴道。
“如果調養得當的話,或許能再活幾個月,但人已經下不了床了,看著就好像七八十歲一樣。”
小娟表情也有些唏噓。
她也算是請神世家,對於這種情況並不陌生,隻是龔師傅這次傷的也著實有些狠了,要知道他的年齡實際也才四十多,正值壯年,結果一次請神,起碼消耗了二三十年的壽命,直接就行將就木,太恐怖了!
雖然也有之前請神損耗的原因,但無疑這一次才是大頭。
這也是現在願意真正請神的人越來越少,反而裝神弄鬼的人越來越多的原因,末法時代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大家都惜命,誰願意為了其他人平白折壽?
“他的兒子女兒呢,怎麼看?”
趙善不置可否,繼續問道。
他問龔師傅的原因,是想看看對方還有沒有再請一次的能力,如果有的話,那就繼續榨乾,而問他兒女的目的則更簡單,如果對方懷恨在心,想來找他尋仇的話,指不定就得消除隱患了。
當然,不是現在,而是等龔師傅死後,反正一年多的時間,眨眨眼就過去了。
“龔師傅對發生的事絕口不提,也沒說出趙先生你的名字,龔偉這次好像是痛改前非,繼承了龔師傅的衣缽,龔麗也回來照顧,一家人重歸於好了。”
小娟連忙說道。
這也算是一個合家歡式的大團圓結局了。
“看來你和他們相處的不錯,不過幫他們說話的有點早了,回頭看看。”
趙善對著她笑了笑,開口道。
小娟疑惑的回頭,緊接著便在身後不遠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龔偉?”
她吃了一驚,隨即反應過來,就算龔師傅不說,但龔偉也不是個傻的,錢都是小娟拿過去的,隻要跟著她,那就必定能找到幕後出錢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