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落地窗前,墨綠色的琉璃玻璃折射出彆樣的色彩。
身形高大的男人立於窗前,一身裁剪得體的燕尾服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極為優越。他垂眸向外看,隻見小姑娘歡歡喜喜地坐上馬車,嫩綠色的裙擺在陽光下搖擺出花瓣一樣的弧度。
秨奈從房間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低垂的眉眼昭示著他的壞心情,他低嗤一聲,“你還真是大度,竟然主動把人放走。”
“就是不知道,我該誇你大度?還是說你窩囊?”
他陰沉著臉,像是十一月裡灰蒙蒙的天,不見一絲光亮。
涅斐特靜靜盯著樓下馬車揚長而去的背影,直到看不到那一絲黑影,他才轉過頭來。
男人狹長的眸子裡古井無波,像是冬日裡凝結的冰,冰冷刺骨,“是你行事魯莽,隻顧著眼前將小姑娘強擄來這裡。最後還差點出手傷她,要不是我恰巧發現,你覺得現在會是什麼樣?”
秨奈是他的一個分身,本身就有一定的缺陷。尤其是心緒方麵,不僅極難控製而且容易激動暴怒。萬一他控製不住自己,傷了小姑娘
想到這裡,男人眸底宛如燒過烈火般泛起怒色,
“你強擄了她來,是想做什麼?”
高大的男人緩緩逼近少年,眉尾壓低,語氣裡滿是質問。
“我”
少年一時說不出話來,支吾著撇過頭去。
他隻想著趁著威邇被戰事牽連無法脫身,借此時機將少女藏在自己身邊。至於少女醒來之後,他如何解釋,自己根本就沒有想過。
因此那日溫蕎崩潰地排斥他時,雖然他也不爽涅斐特的插手,但他不得不承認,幸而有涅斐特插手,他才沒給小姑娘留下被綁架的陰影。
“這件事是我的錯,我甘願受罰。”
秨奈沉默良久,低頭道。
涅斐特麵無表情地揮手,少年的身體瞬間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團烏泱泱的黑印,久久不散。
與此同時,威邇帶領血獵們暫時獲得一場戰役的勝利,他伸手隨意地擦掉臉上被濺上的鮮血,有的血跡已經乾涸,在臉側留下一道紅褐色的血痕,乍一i看好像受傷的是他一般。
威邇扯掉水壺的卡口,隨即,清涼可口的水便被倒入口中。清水給予的涼意讓已經殺紅了眼的男人得到片刻的清醒。
戰局變幻莫測,稍有不慎便立即風起雲湧,改天換日。更何況此戰是決定此次兩族大戰的關鍵戰役,威邇作為主指揮,帶領著血獵中最強勁的實力戰隊更是片刻不能鬆懈。
他抬眼看了一眼渾濁的天,灰蒙蒙的天空依舊可以看出幾縷霞光正穿過雲層,毫不吝嗇地向大地分享日出的消息。
他們已經連續戰鬥一天一夜了。
威邇看向身後的血獵們,他們大多已經筋疲力儘,正坐在地上休整;少部分身負重傷,靠在牆角,虛弱地大口喘息著,幾個醫療師穿梭其中,手指翻飛不停為其進行緊急治療。
按照目前的局勢,他們處於上風。而血族剛被打退一波,暫時應該不會對他們的臨時陣地采取強攻。
威邇站起身,緊縮的眉頭鬆了一瞬,對副官吩咐道,“傳令下去,暫時原地休整,每隔一小時輪換隊伍進行巡邏。”
男人一身銀白色的盔甲早已被血汙染得看不出最初的顏色,大塊乾涸的血跡裹挾著濃烈的肅殺之氣,撲鼻的血氣讓人望而生畏,脊骨發寒。
下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