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是沒荒唐下去的，畢竟青天白日的，影響不好。
溫研憤恨地擰著帕子，盯著店小二敲門送來的熱水，眼珠子都在噴火。
這及時水衝散了曖昧的氛圍，粘膩的拉扯像根細線蹭的一聲斷開。
店小二敲完門，看著門後蹦出一個滿臉幽怨的溫研，頓時什麼都懂了。
漲紅著臉，秉持著店小二的職責問她要不要送進去，在接收到對方肯定到否定他整個人的表情後，迅速逃也似的離開。
第一天上崗的他拍拍胸脯，決定以後做個不那麼稱職的店小二了。
溫研沒關注店小二起起伏伏的心理路程，此刻的她拿著濕熱的帕子給半眯著眼臥躺在床上的男人擦臉。
他神誌似乎不清醒了，透亮紅澤的眸子又蒙上一層白霧，癡癡看著溫研發呆。
“夫君，乖，睡吧。”
溫研柔嫩的手覆上他的眼，手動闔上，輕聲誘哄他入睡。
看著乖乖躺在床上的男人，心裡湧起深深的自豪。
不趁人之危，她真是君子！
溫研輕手輕腳地帶上門，端著用過的水離開。
安靜平躺著的燕魏突然睜眼，眼底哪裡有半分迷蒙，分明清醒得不得了。
他不說話，就靜靜看著房梁發呆。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抬起右腕，逆著光看規規矩矩到可愛的蝴蝶結，心底莫名波動。
這蝴蝶結倒和她人不太像。
太板正了。
醜。
卻意外的不討厭，甚至可以說是討喜。
這點和她很像。
燕魏嘴角似乎勾了一下，重新闔上眼瞼，遂著她的願靜靜睡去。
燕魏睡得香甜，溫研這邊熱火朝天。
她拿著手裡玉白色的成衣，額頭青筋突突突的跳。
“小姑娘，我出兩倍的錢，不能再多了，你把衣服給我。”
沐喬喬指著溫研手裡的衣服想當然的說，語氣自然得跟談論哪家胭脂水粉精巧一樣。
溫研禮貌翻白眼“這衣服我先選的，也付過錢了，而且我很喜歡。”
“你怎麼油鹽不進，這樣我出三倍。不能再多了。”
沐喬喬還是不鬆口。
她好不容易給平見挑件合適的成衣，怎麼會輕易讓人。
好看的眉頭皺起，為什麼就是不讓給她呢，明明她已經開了三倍的價錢了，老板娘也同意了。
這位小姑娘還是這樣，冷冰冰又不耐煩。
她有點委屈。
現在江湖成這樣了嗎？
明明外表那麼俠氣的一個女子，卻這般小氣，斤斤計較，真遠不及他們當年那代的風采。
沐喬喬眼裡閃過懷念。
溫研看著眸子裡醞釀起水汽的人，滿頭黑線。
她真懷疑，這麼一個動不動哭唧唧的嬌娘子是怎麼跟陳平見一起闖江湖，殺了一個又一個來回的。
難道真像小三子說的，越老越脆弱?
溫研瞅了眼安安穩穩嗑瓜子吐皮看戲的某生物，嘴角抽了抽。
“你都有那麼多了，給我這一件又怎麼樣？”
沐喬喬受不了了，聲音開始大起來，語氣夾帶著哭腔。
溫研忙退三步，搓了搓胳膊上新起的雞皮疙瘩，勢必離她三丈開外。
“老大姐，這些是我的衣裳，這件是我給我夫君買的，錢都付了，再說，誰會嫌衣服多？”
溫研禮貌開嘴“想哭滾回被窩裡找男人哭唧唧，這裡沒人慣著你。”
“你！”
沐喬喬指著她氣到說不出話，眸子又濕了幾分“好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