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研沒想太多,就坐在院裡的木椅上,盯著手裡的金瘡藥發呆。
實際上她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她是繼續當一個被蒙在鼓裡的人和裝成正常的他繼續甜蜜。
還是撕開越發脆弱的偽裝,見一見他原本病態的樣子。
她始終覺得,愛一個人就愛對方的全部,但很明顯,她看到的隻是燕魏向她展示的一層薄薄的硬殼。
這個殼能隨意揉捏成她喜歡的形狀。
但她又很快安慰自己,起碼他看起來正常了。
有正常人的情緒,有正常的愛好,他永遠那麼溫端,好似聚起的那座叫疏離的高塔塌掉了一點。
可是現在,手裡的金瘡藥,駭人的刀傷,離奇的人命案讓她懷疑,她做的是對的嗎?
溫養著他,讓他逐漸變正常的決定是對的嗎?
她輕笑一聲,拋起藥瓶立在木桌上,水聲漸歇,細碎的摩擦聲清晰入耳。
溫研深深看一眼房門,起身回屋。
想不通索性不想,又不是同理心上頭了,非和他玩救贖的把戲,把決定權交在他手上才好。
需不需要救贖得他來選。
裝了金瘡藥的玉瓶就靜靜立在桌麵,等著最後的抉擇。
是偽裝還是直麵,都在燕魏。
溫研合衣仰躺在床上,眼前光影晃了片刻,睡意襲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等一覺醒來時,天已經黑透了。
她下意識道“燕魏你站著彆動,我來找你。”
沒有聲音。
溫研揉揉昏漲的頭,又喊了一遍,還是沒有動靜,屋裡黑得瘮人。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不對。
燕魏不見了?
溫研腦袋一抽,忽然想起她拿回來的,明晃晃擺在桌上的金瘡藥,記起來他們之間還有些事情沒個結果。
難怪鬨脾氣。
得了,氣歸氣,她倒擔心他看不見會摔著。
溫研智商像瞬間下了降頭,完全想不起他是怎樣一個人砍死陳平見那麼多人的。
不過他沒叫她用飯,這點他不對,待會和他掰扯掰扯。
打開門,院子裡點了燈籠,飯廳飄著微弱的燭光。
一切安詳而寂靜。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溫研幾步走進飯廳,沒人,又去小廚房,掀開木鍋蓋,裡麵溫著三菜一湯。
紅燒魚、糖醋排骨、小炒肉,還有蛋花湯,都是她愛吃的家常菜。
“燕魏!”
溫研更大聲叫他名字,出了小廚房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
沒人沒人還是沒人。
溫研手腳發涼,他不是沒出去過,隻是現在性質不一樣。
在她睡著後出去跟這個狀況出去完全不同。
瞞著她出去證明他還會回來,明晃晃消失說明他可能不回來。
思緒很亂。
所以他選了什麼?
溫研跑到木桌邊看,金瘡藥……不見了。
所以他選擇坦白?
但誰家坦白是玩消失啊!?
不應該是瘋狂報複她,鎖她困她囚禁她,給她綁上,然後跪在她麵前苦苦求她愛憐他嗎?
難不成燕魏和一般病嬌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