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稚嫩的臉龐,小小年紀卻背負了很多,他這個年紀不該承擔的東西。
抓著南惜若的手,最後隻能無力的鬆開。
語氣卻十分固執倔強,“你不能拒絕我的喜歡,我在意的人都離開了,我總要有個信念支撐我活下去。”
裴沙與平時遇到的裴沙大相徑庭,平時的裴沙做事運籌帷幄,見到南惜若臉上總是帶著一抹溫煦的笑。
此時的裴沙像一隻貓,貓對信任的人才會露出肚子對著那人,肚子對於貓來說是最脆弱的地方。
裴沙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麵放在南惜若麵前,是得多信任南惜若,才能做到這樣。
南惜若再次嘗試勸說裴沙,“殿下,你身邊還有對你忠心耿耿的朝臣和護衛,還有國家大業,這些都是支持你繼續生活的支柱。”
“我既沒有他們的忠心,也沒有他們的儘責儘職,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在意。”
南惜若口都要乾了,換來的是裴沙一句固執的,“我不過一個俗人,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完整的家,有個愛人和自己的孩子,這麼平庸過完一生足矣。”
“你彆勸我了,我心意已決。”
裴沙對這件事很堅定執著,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渴望得到什麼,想要什麼。
“喂,你乾什麼?”
南惜若突然被裴沙一個公主抱,抱起來。
現在的南惜若軟的跟柿子一樣,誰捏她,她都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
裴沙抱起她時輕飄飄的,不過幾日而已,女孩就已經瘦了好幾斤。
“我想帶你去前麵那片草地,前幾日你嘴上不說,目光總是停留在前麵那片草地。”
“你這個人看著乖巧,說話做事乖乖軟軟的。”
“但,你更像這片野草,表麵看著軟萌可欺,其實身上那股韌勁比誰都強。”
裴沙抱著南惜若,每一步都走的平穩踏實。
南惜若還清醒的腦子,已經快宕機,頭昏沉沉的,頭不受控製的左右搖晃。
她嘗試著讓自己的頭不要動,肌肉可不聽她的使喚。
手腳都一樣,剛剛她還能抬起手,現在掙紮一番,她渾身已經脫力了。
裴沙發覺她比剛才更軟了,大掌捧著搖晃的腦袋,將女孩的臉朝著他。
裴沙這樣做也有私心,他的私心表現的明目張膽,他就像想讓女孩貼著自己。
平滑的麵料輕輕剮蹭著女孩的臉,女孩昏昏欲睡。
裴沙輕柔將她放在草地上,南惜若有氣無力的問:“我是不是沒幾天好活了?”
“大概還能活幾天?”
這幾日秋月閉口不談她中毒事情,他們越是這麼瞞著,她就知道自己的時間可能又要再縮減了。
也許這次她的日子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
裴沙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南惜若緩緩閉上眼睛,平穩的呼吸著,躺在草地上,閉上眼睛周圍的聲音比平時要敏感很多,地上的青草味湧入鼻腔。
鳥在叫,風在吹,雲在飄,水在流萬物都在履行著自己的使命,她躺在草地上第一次感受到人來在大自然,在天地麵前,太渺小了。
渺小到這個世界,就算失去了一個人,也不會影響大自然的運行,天該下雨的還在下雨,該下雪的還在下雪。
但,人類就不一樣了,依附自然而活,一場天災,地上便會增添許多白骨。
她的死,難過的隻有自己的家人,在意自己的人。
偏偏人類的感情複雜又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