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白有些恍然地看著散修之中忽然相擁在一起的兩人。
剛才在高台之上,她心血來潮之間,就朝著那個地方望了一眼。
然後就正好看到那兩個人相擁在了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素不相識的人,她卻隱隱覺得胸口一痛,似乎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正在遠離自己而去。
但隨即她又搖了搖頭,自嘲一笑,現在宗門之內還等著自己一個交代,哪有功夫去想那些散修的事情。
不過雖說如此,一直到那一對散修消失在人群中之後,她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走吧,聖女大人。”
身後,兩個天雲宗的普通弟子輕聲開口,隻是他們的語氣之間,再難有往日發自內心的尊重。
季月白有些麻木地點了點頭,跟著兩人轉身離去。
……
實際上,季月白從來都不是一個不知分寸、不懂輕重緩急的人。
當得知李希原受傷嚴重時,雖然心中焦急,但經過一番仔細探查後發現,其傷勢雖頗為沉重,卻並未觸及根本要害。
因此,起初季月白僅僅計劃先去探望一下李希原,等大比徹底結束後,再儘全力幫他治療調養身體。
然而,令季月白始料未及的是,就在李希原昏迷不醒之時,竟一直不停地喃喃自語道“師姐,我痛……”那虛弱而又痛苦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持續了整整一夜,直至夜半時分仍未曾停歇。
季月白的心終究還是軟了下來。
在聽到李希原如此淒慘的呼喊後,她實在無法坐視不管。於是,她決定冒險動用自己珍貴的真元,來幫助李希原穩定傷勢,抑製痛苦。
最初,季月白本想著稍微施展一些真元即可,畢竟明日便是和百劍門劍子的比試。可誰能料到,當李希原悠悠轉醒之後,季月白剛準備停下真元的輸送,李希原就立刻睜開雙眼,用那雙如同受驚小鹿般可憐兮兮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她。
那充滿哀求與無助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劍瞬間刺穿了季月白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麵對這樣的眼神,季月白哪裡還忍心就此收手?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季月白不斷地消耗著自身寶貴的真元,隻為讓自己的愛人能夠減輕些許痛楚。
當然,最後的結果自然就是——
因為真元不足,她最終不敵百劍門劍子。
……
“季月白、李希原,你們可知罪?”宗門大殿上,執法長老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家聖女。
季月白算是他看著長大的晚輩,無論是他們這些長老還是宗門裡的其他人,都對其寄予了厚望。
如果爭鬥之中確實是技不如人也就罷了,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如此可笑的失敗理由。
本來當初季月白鐘情於李希原之時,他們就是發自內心完全反對的,但奈何季月白一意孤行,便隻能捏著鼻子認同。
哪想到如今竟會鑄成如此大錯!
正道宗門的百年大比可不是簡簡單單比個輸贏,其中更涉及到正道諸多宗門之間的資源博弈,這是數千年前各宗老祖定下的規矩。
天雲宗能有如今地位,本來就多虧了天雲宗上一屆聖子——也就是當今的掌門傅青鬆橫壓當代,連續三次在百年大比之中奪得魁首。
而當季月白突破歸元境中期的時候,天雲宗上下皆是欣喜若狂,本以為這次大比十拿九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