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拂林這邊結完賬，開始挨個發錢，“快點來拿錢，然後去你們嫂子那簽字，趕緊弄完，咱們也趕緊撤。”
“來了來了。”
一個個排隊拿完錢，就去白瑪麵前得本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在後麵的空位上龍飛鳳舞得寫上自己的大名。
張拂林數了數手裡剩下的錢，確認沒少，就隨手交到了白瑪手上。
看著一個個滿臉興奮得半大小子，也知道掙錢了嘛，肯定都高興。“行了，該回家的就回家，回去的路上都注意點，彆落了單。其他人要回族地的，咱們就一起趕去和走鏢隊彙合。”
“拂林，這邊善後交給我吧，到時候我帶他們一起回去。你和其餘兄弟就彆等著了，鏢隊那邊的事情更要緊。”
張拂林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那邊依依不舍分彆的一家三口。
“阿瑪，額娘，實在不行你們都詐死吧。反正這身份到了後麵都是累贅，咱們乾脆就不要了。”黑眼鏡其實很不舍，才幾年啊，他就又要離開家了。
齊幼蘭抱著黑眼鏡的手一頓，擦了擦眼睛，笑了起來，“說什麼呢，阿瑪的身份擺在這兒，怎麼可能詐死的了。而且你阿瑪還有沒做完的事情。”說著輕輕得摸了摸兒子的小臉，“很快，時間過得很快的，額娘會催著你阿瑪的，爭取早些去接你。”
爺其實跟她說過，她不同意跟著孩子走，她得留在這兒，看著這些人的下場。
黑眼鏡抬起頭，看著他阿瑪點了點頭，知道他真的決定好了，也就沒有再說。隻是跑到朝他們走過來的張拂林，啪嘰一下抱緊了張拂林腿，仗著現在的小嫩臉，不要臉得說道“乾爹，以後我給我阿瑪額娘寫信，能不能安排個人給我送一送！我們出郵費啊！”
其實這年頭，能送信的郵差有很多，鏢局那邊也可以托人送，但在安全性上都比不上張家人。
張拂林動了動腿，低頭無奈得看著死皮賴臉的小子，最後隻能看向這邊據點跟來的人，“聽見了吧，誰願意掙這個錢？先說好，這小子嘴比較絮叨，估計也比較頻繁。”
“我我我！我每天都路過那兒，順手的事兒。”
黑眼鏡一聽，鬆開手就小跑過去，跟人商量價格去了。至於怎麼付錢反正他阿瑪會掏錢的！
等這邊談完跑腿的費用，那邊艾誠厚也跟張拂林談完了傳信得長期費用，到時候直接從他們家的分紅裡麵扣就行。有他家小阿哥在，相信也不至於因為這點事情有間隙。
又磨蹭了一會兒，眼見墓室善後都快弄完，他們再不走連腳印都清理不了。黑眼鏡隻能癟著嘴上了馬車。
剛一上車就挪到窗邊，看著相互依偎的阿瑪額娘越行越遠，握著窗框的手用力到指節都白了。到底還是他現在太弱了，如果他現在有巔峰時期的本事，此時完全可以帶著阿瑪額娘一起走。
白瑪坐在後麵，看著抿著嘴雖然麵無表情，但雙眼之中滿是複雜，但其中最多得還是不舍。於是看了看不說話的父子倆。
本來打算讓丈夫去開導開導，但一想也不合適，於是把視線投向了張起靈的身上，指了指黑眼鏡讓他說點啥。
張起靈撇了眼瞎，他能有什麼辦法他連吳邪生氣他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不好。
他現在是真想胖子他再也不嫌胖子吵了。
但是這馬車上就三人，想了想還是真就他最合適。於是慢慢伸出手拍了拍黑眼鏡的肩膀，話都還沒想好呢。人家就自己好了。
“沒事兒。這輩子對瞎子來說跟白撿的一樣，這點苦不算什麼。”話雖然這麼說，但怎麼聽都覺得黑眼鏡像是在跟他自己說。臉上不知不覺掛上的招牌笑容，但加上那雙沒有墨鏡遮擋的眼睛，怎麼看都覺得他很難過。
“到時候我陪你來一趟。”張起靈放下手抬眼看著黑眼鏡，這樣的保證是他目前能夠給出最真誠的承諾。
多年的兄弟兼搭檔，黑眼鏡當然明白，“謝了。”
看著調整好恢複原來沒心沒肺模樣的黑眼鏡，白瑪知道那難過隻是被藏了起來，而不是沒有了。但眼下解藥不在這兒，她隻能變著法兒的讓瞎瞎開心起來。
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就在後頭的架子下麵的竹筐中翻找了起來。一頓翻找之後，總算找到了凍得邦邦硬的東西。
“瞎瞎看，是不是這個！”白瑪捧著幾個長得很像營養不良，歪七扭八的辣椒，“路上我看見有個老農的背簍上麵有幾個，瞧著很像瞎瞎你形容的青椒，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黑眼鏡循聲望去，不由自主的伸手拿過一個，仔細看了起來，但瞧著著實長得很像辣椒，而不是他一直吃的青椒，於是直接放到嘴邊，用力啃了一口。
“哎哎，沒洗呢！這我沒洗過的！”白瑪著急得要去攔，但拿到的已經是缺了一角的，頓時看向嚼的一臉認真的黑眼鏡，“你這算了，味道怎麼樣？不好吃趕緊吐出來！”平時不是穿著挺講究的嘛，怎麼這沒洗過的菜也直接啃了。
張起靈餘光瞥到越吃眼睛越亮的黑眼鏡，知道他阿媽誤打誤撞買對了，同時也看出黑眼鏡是不可能吐出來。“阿媽，你買了多少？他吃的多。少了估計不夠他吃的。”反正這家夥能頓頓吃。
“我都買了。”白瑪指著後頭車的方向，“我還買了一筐白菜。都放後頭車上了。”反正這麼多人呢，多少都不夠他們吃的。
而且，她算是發現了，這些大男人路上基本是餅子加水，饞了就去打獵加個餐，這不好帶還嬌貴占地方的菜，實在不是他們出遠門會選擇的東西。
所以這一路，在她強烈地要求下，吃飯必須整個蔬菜。結果就是她之前買的菜，在這麼一眾人的消耗下急劇減少。這一路上但凡能看見，她都必須買點。
不然光吃餅和肉，咳，那啥該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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