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深知,此刻若想幫上忙,必須進入軍營。
可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如何進入戒備森嚴的軍營呢?
他目光落在那些記錄戰爭苦難的畫作上,心中有了主意。
沈翊將最具衝擊力的幾幅畫小心卷起,背在背上,又帶上筆墨紙硯,毅然朝著軍營的方向走去。
抵達軍營時,守衛立刻攔住了他的去路,長槍一橫,神色警惕“站住!軍營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沈翊連忙拱手,懇切說道“軍爺,麻煩通稟杜將軍,就說南塬溪邊的沈翊求見,有破敵之策相商。”
守衛對視一眼,麵露猶豫,其中一人道“將軍此刻正忙著,哪有空見你這書生?”
守衛看見沈翊那麼瘦弱,不像個打仗的人,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輕蔑的笑意,“就你?還破敵之策?莫不是腦袋被門板夾了,在這說胡話。這軍營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回去,彆在這浪費我們時間!”
沈翊並未因守衛的嘲諷而退縮,他不卑不亢,目光堅定地直視著守衛的眼睛,“軍爺,我雖手無縛雞之力,可這天下百姓正飽受戰亂之苦,我也想儘一份綿薄之力。
我帶來的破敵之策,絕非信口胡謅,是關乎萬千百姓生死存亡的大事,還望軍爺能通融通融。”
說罷,沈翊緩緩放下背上的畫軸,輕輕展開其中一幅。
畫麵上,戰火紛飛,村莊被熊熊大火吞噬,百姓們流離失所,老弱婦孺滿臉悲戚,或抱頭痛哭,或四處奔逃,眼中滿是絕望與恐懼。
守衛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這幅畫,那慘烈的場景如同一把重錘,狠狠撞擊著他的心,臉上的輕蔑之色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沈翊趁熱打鐵“軍爺,我雖不懂兵法,但或許能為將軍不一樣的思路,軍爺隻需通報一聲即可。”
“行,我們暫且信你一次!”守衛們被沈翊的話和畫作所觸動,其中一名守衛快步走進營帳通報。
此時,杜城正對著軍事地圖眉頭緊鎖,思考著應對敵軍反撲的策略。
守衛上前,單膝跪地“將軍,南塬溪邊有個叫沈翊的書生求見,說有破敵之策相商。”
杜城聞言,原本緊蹙的眉頭瞬間揚起,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訝,握著毛筆的手也不自覺停住,懸在半空。
他愣了一瞬,隨即急切地追問“你說什麼?南塬溪邊的書生?沈翊?”聲音裡滿是按捺不住的激動。
沈翊……是沈翊來了!
沒想到……沒想到。
原本以為此生定會很難相見,卻未曾想我們竟離得如此之近!
他為何來?現在戰亂如此頻繁,他真敢一人獨自前來,莫不是聽聞他有難特地……
想什麼呢!沈畫師隻與他有過一麵之緣,肯定是沈畫師同他一樣心係百姓,不忍見百姓受難才前來相助。
杜城來不及整理思緒,大步流星地朝著營帳外走去,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尋著沈翊的身影。
當他終於看到那個熟悉的清瘦身形,腳步頓住,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沈畫師!”杜城喊出這一聲後,猛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暗暗告誡自己要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