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一隻手緊緊抓著欄杆,一隻手拿著登山杖去夠手串,想把手串套在登山杖上。
好不容易把登山杖插到手環內,剛抬手,手環又滑了出去。這次手環掉得更遠了。沒辦法,她隻得稍稍調整一下姿勢,繼續去夠手串。
就在調整的時候,不曾想腳下的岩石早已風化隱裂。她的腳稍微動了一下,本來是整塊的岩石一下子裂成了一灘碎石。
“啊!”
程曦腳一滑,突然失去平衡跌了下去,消失在峽穀裡的樹叢中。
夫婦倆嚇破了膽。
“老滄,趕緊,叫人!”
黎苔嚇得腿都在微微發抖,葉滄見狀,強行冷靜道“阿苔,你在這兒等著,我馬上去叫人過來。你在這裡打電話報警,彆慌,千萬彆慌!”
雖是這麼說,其實葉滄自己也慌,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亂了陣腳。他扶著黎苔坐在地上,轉頭往服務點跑去。
約莫一刻鐘,葉滄領著一群救援人員回來了,身後一大群年輕人氣喘籲籲,勉強追上這位老將的腳步。
他們以最快速度在崖壁上鑿孔,安裝固定救生繩,沿著程曦滑墜的路線向山穀降落。
……
趙大磊正像往常一樣,從豐山未開發區域的村子,趕到山穀裡麵,來撿遊客掉下來的值錢東西。運氣好的時候,他能撿到手機,相機一類的值錢物件,賣掉之後,夠他們全家吃喝個大半年。
豐山並不止一座山,而是一片山群,被開發的僅僅是其中一座風景最美的山。其他山裡零零散散都住著人家,離景區越是遠,村民們越窮,越封建。在趙大磊的村子裡,有不少人甚至從生出來到死都沒有出過村子所在的那一座小山。
趙大磊還是青春期的時候和父母吵架,離家出走,走出了那座祖祖輩輩生活的窮山,誤打誤撞從山穀口來到了豐山的景區,發現了這樣一門好營生。
他當然不會和村裡人分享,隻是隔一段時間,等上次撿回來的錢坐吃山空了,就深更半夜出村,過一段時間再深更半夜回來,然後家裡人又能大魚大肉吃好些天。
村裡的人大多好吃懶做,十天半個月不見一個人出家門是常有的事。村民們隻是奇怪,為什麼趙家一年四季看不到他們種田養雞,卻有吃不完的糧食。
趙大磊父母便對村裡人說是趙家祖輩家底兒厚,趙家是名門望族,從前是祖輩留下來的傳統,要先吃一陣苦再享樂。導致村民們人人都對趙家敬畏三分,甚至趙大磊的父親因此當上了村長,村子的名字直接改成了趙家莊。即使村裡有許多不姓趙的人,卻沒人敢提出異議。
趙大磊正拿著一根木杆,罵罵咧咧地掀開一堆又一堆樹葉和雪,想在裡麵找值錢的東西。忽然聽到好大一陣動靜,以為是山體滑坡了,正要撒丫子跑,發現掉下來一個人。走近一看,居然是個白白嫩嫩的小美女。
趙家村裡人都重男輕女,生下來的女娃沒幾個人家願意養。要麼生下來直接丟池塘淹死,要麼省點事兒直接當場一把掐死。村裡還專門辟出來一塊地,專門拿來埋女嬰。因此,村裡光棍成堆。家裡有男丁到了結婚的年紀,就找村裡的老鄧頭買一個。隻要錢給夠,老鄧頭總能弄到個女人回來。
趙大磊已經三十二歲了,還沒找到媳婦兒。不是給不起錢,而是他嫌棄老鄧頭找回來那些女人姿色都不怎麼樣,要麼就是不夠年輕,配不上他。倒不如他經常去村裡找那幾個難得沒被出生就弄死的女孩解決生理問題。十來歲,那叫一個爽,反正他們家長也不敢找趙家麻煩。
可眼前這個女孩,那嫩白的皮膚,姣好的麵容,在他眼裡,簡直是天女下凡。探了探鼻息,還有氣。今天他算是老天爺眷顧,撿到好寶貝了。
他趕緊背起女孩朝山穀外走去,把她的背包也一並撿起,想著裡麵應該有值錢的東西。看見她身旁還有一串手鏈,看起來挺像村裡露天電影放的那些有錢人戴的東西,就套在了自己藏著泥垢的手上。還專挑樹葉厚厚覆蓋的地方走,這樣不會留下腳印。
這一帶路趙大磊走過不知道多少次,景區的工作人員都沒他熟悉,很快就遠離了山穀。
趙大磊背著程曦來到他以前落腳的一個山洞裡,把程曦用樹藤捆了起來,這才發現她的頭發裡滲著血。
也是,從山上摔下來,怎麼會沒有傷口。不過還好,冬天衣服穿得厚,流出來的血都被衣服吸收了。
村裡人乾農活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有磕碰劃傷之類的,豐山自然資源豐富,很容易找到些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偏方草藥,趙大磊也不例外。他在附近找了一些草藥,放在嘴裡嚼碎,敷在程曦傷口上,撕了片臟兮兮的衣角包住。
做完這些,他把程曦背包裡的相機、手機、錢包全部翻了出來,把錢包裡的幾百現金掏空,手機和相機拿到附近的集市上買了接近一萬塊。
回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還好,人還沒醒。趙大磊怕救援的人找過來,連夜將程曦背起繼續趕路。累了就停下來歇幾分鐘,然後又馬不停蹄地朝村子趕,終於在第二天晌午之時回到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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