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啟孜心臟一抖,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她掀開被子一角……真的被換過了。
妝也被人卸了,臉上的紅暈被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腦袋暫停了思考,一臉無措,好像有些……可愛?
林宮鶴輕笑一聲,喉嚨的沙啞已經好了很多,這一聲輕笑很是撩人。
“逗你玩的,我讓張媽給你換的。”
沒有明確她的意願,他不會唐突地做一些她可能不願意的事。不過他遲早讓她心甘情願地乖乖往懷裡鑽。
嬴啟孜輕舒一口氣。
“不過我很好奇……”
嬴啟孜剛鬆下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
“我昏迷的時候……褲子誰換的?”
嬴啟孜吞吞吐吐道“額……我。”
林宮鶴垂了垂眼眸,眉毛微蹙,一臉一臉遺憾道“那我好像虧了。”
這一句嬴啟孜倒是不讚同,連忙辯解“我是醫生,你在我眼裡和實驗室的兔子沒有區彆的。”
林宮鶴滿頭黑線,“你甘心嫁一隻兔子?”
“我……我們不是離了嘛?”
“哦?看看證。”
還真是親兄弟,林宮蟬也問她要過來著。
“還沒領呢。”隨即,嬴啟孜趕忙補上一句“但是有離婚協議。”
“你說那個啊,我燒了。要不看看你那份?”
等她拿出來就把那一份也燒了,林宮鶴在心裡盤算著。
“林宮鶴我……”
“阿鶴。”林宮鶴打斷道。
“在我昏迷的時候你可都是這麼叫的。”
嬴啟孜一驚,道“你能聽見我們說話?”
“嗯”,但不是特彆清楚。
林宮鶴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耳邊回蕩起女孩為她崩潰痛哭的聲音,雖然模糊,但足以讓他心臟鈍痛。
他回憶道“昏迷的時候,我的意識遊走在一條走廊裡,那走廊沒有燈,也沒有儘頭。我不停地走了好久,就是找不到出口,我自己好像也不是特彆想出去。
你們說的話我能斷斷續續地聽到一些,但最清楚的……好像有煙花聲、有樂器聲。我覺得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又好像沒有。我下意識地想去找聲音的來源,也終於開始想從這條走廊裡出去,可還是一片漆黑,隻能胡亂地摸索著。
直到昨天,我聽到了琵琶聲,那是我記憶中最深刻的聲音。我看見一道白光,聲音自白光後麵傳來,好像跨過去就能回到七年前,回到國際音樂交流會你登台那一刻,再完完整整地看完你的表演。”
他輕笑一聲,“後來我得償所願了,真的看完了你的表演。”
林宮鶴的唇角的笑又被收了起來,望向嬴啟孜,滿眼的心疼,繼續道“隻是孜孜,你還好嗎?”
她的旗袍被火灼爛了衣擺。曲子再響起時,看到的怕不是江南的如畫風光,而是七年前那場吃人的大火。
可林宮鶴沒想到的是,她的孜孜看見的是比大火更殘忍的事。
嬴啟孜淡然一笑,沒有正麵回應林宮鶴,而是開始了她的回憶“自七年前那場大火之後,到你昏迷,我再也沒有碰過音樂。就連走在大街上,看見街頭歌手,我總是避得遠遠的。甚至好多時候出門我都得帶上耳塞。”
七年不碰音樂?那可是她以前視作生命一般重要的東西,怎麼會……
林宮鶴神情凝起,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等待她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