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叔佝僂著背把過期的止痛片擺成正三角形,這是妻子生前教他的辟邪陣。
當林越的影子完全消失在雨幕中時,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漏出星砂般閃爍的血點。
淩晨三點的月光被積雨雲撕成碎片。
吳嘉偉蹲在閣樓透氣窗前,看著父親趴在賬本上蜷成蝦米。那件補了七次的灰布衫下,脊椎骨節凸起得像串生鏽的螺母。
他輕手輕腳地下樓,將林越給的驅邪符塞進父親口袋。
符紙觸到吳叔皮膚的瞬間突然自燃,灰燼在賬本上拚出個扭曲的"逃"字。
吳嘉偉的手僵在半空,想起十年前那個同樣悶熱的夏夜——父親抱著高燒的自己狂奔三十裡,鞋底磨穿時流的血把縣醫院的台階染得通紅。
"混小子"吳叔在夢囈中抓撓著脖頸,那裡有塊硬幣大小的紫斑正在擴散。
閣樓的老式掛鐘突然倒轉,齒輪咬合聲裡混著遙遠的礦洞回響。
晨霧中的第七工廠像具被開膛破肚的巨獸。
吳嘉偉的撬棍卡在生鏽的門閘裡,掌心被鐵鏽割出的傷口滲出血珠,滴在門縫內凝固的紫色黏液上。
"老張?劉嬸?"他的呼喊在穹頂下撞出十七道回聲。
流水線上的機械臂保持著詭異的跪拜姿勢,控製屏上布滿指甲抓撓的痕跡。
更衣室的鐵櫃門全部洞開,每件工服胸前都彆著朵枯萎的紫陽花——這是罷工時約定好的暗號。
財務室的門把手上纏著縷銀發,吳嘉偉認出是會計王姨的發絲。
他踹開門的瞬間,四十平米的房間裡突然亮起數百雙熒綠的眼睛。
堆積如山的工資袋正在蠕動,每個信封都伸出章魚般的觸須。
"病變度71"寄生在觸須上的肉瘤突然發出青雲子的笑聲,"真是孝順孩子"
吳嘉偉的撬棍砸在觸須叢中,濺起的黏液腐蝕得鐵棍嘶嘶作響。
他退到報稅單堆成的掩體後,摸出林越給的信號符。
符紙尚未點燃,整個房間突然垂直翻轉,天花板變成流淌著星砂的黑色湖泊。
"嘉偉啊"王姨的頭顱從工資袋裡浮出,脖頸以下卻是蜈蚣般的節肢,"這是你這個月的獎金"她咧到耳根的嘴裡吐出枚帶血的紫晶幣。
吳嘉偉的瞳孔突然映出詭異星圖,這是那晚林越斬殺星傀時濺在他眼中的血。
他發狠咬破舌尖,劇痛中看清真相——所謂的財務室不過是星傀腹腔,那些工資袋都是未消化的工人殘骸。
"我爹說過"他將撬棍尖端刺入心口的灼痕,以血為墨畫出林越教的破煞符,"惹急了的兔子,咬人也見骨!"
血色符咒炸開的瞬間,整個工廠發出瀕死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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