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最後的薪柴!”
林越的指甲如同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入葉征的胸膛,他的聲音冰冷而決絕,沒有一絲情感波動。
然而,他勾出的卻不是葉征的心臟,而是一麵半塊青銅鏡。
那青銅鏡的鏡麵之上,映出的畫麵讓巨龍發出一聲悲鳴,那畫麵中竟是初代聖人分娩噬淵的場景,那畫麵如此清晰,仿佛就在眼前發生一般。
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艱難地刺破罹域那陰霾密布的天穹時,林越懷抱著昏迷的葉征,從那黑暗的裂縫中跌落出來。
他的道袍早已殘破不堪,如同一片片破舊的布條,在風中飄蕩。
裸露的脊背上,新增了七道鎖魂印,那鎖魂印如同七道猙獰的傷疤,散發著幽冷的氣息。
仙巡衛們看到這一幕,紛紛圍了上來,他們看到鎮撫使胸前的傷口,正不斷地滲出星砂,那星砂如同細小的沙粒,在傷口處堆積起來,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而林越手中的翡翠勺,不知何時已經化作了一把青銅鑰匙,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古樸而神秘的氣息。
此時,星墜崖上傳來了第十八聲鐘鳴,那鐘聲悠揚而沉重,在整個罹域中回蕩。
隨著鐘聲的響起,最新開啟的棺槨中,噬淵的新軀長出了逆鱗,那逆鱗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預示著新的災難即將降臨。
老林靜靜地站在崖邊,手中的判官筆還在不斷地滴落著星砂與血,那血染紅了他腳下的土地。
他在《絕命書》的末尾,添上了那一句飽含深意的話【浮生若夢,為歡幾何】,那字跡蒼勁有力,仿佛帶著無儘的滄桑與無奈。
而在無人察覺的陰影裡,林越的倒影正悄然分裂。
一道影子留在了現世,默默地照看著昏迷的葉征,那影子如同一個忠誠的守護者,靜靜地守護在他身旁。
而另一道影子,卻帶著那把神秘的翡翠鑰匙,悄然無聲地重返了罹域。
當鑰匙緩緩插入第十七具棺槨時,初代聖人的手指突然微微顫動了一下,那棺蓋上也隨之浮現出楚紅玉那簪花小楷【下次換你執火】,那字跡仿佛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讓整個棺槨都微微震動起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即將破棺而出,一場新的變故似乎正在悄然醞釀之中。
幽冷的風如泣如訴,在峽穀深處盤旋纏繞,仿佛有無數怨靈在低吟淺唱。
葉征的脊背緊貼著那冰冷刺骨的岩壁,岩壁粗糙不平,硌得他本就傷痕累累的後背生疼。
峽穀裂縫中,星砂黏液如同一條條扭曲的毒蛇,緩緩滲出,帶著令人窒息的腐蝕氣息。
這些黏液甫一沾染到他的肩甲,便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絲絲白煙,肩甲上很快被蝕出一個個細小卻深邃的孔洞,仿佛被無數隻無形的螞蟻啃噬。
他垂下沉重的眼瞼,望向足下那萬丈深淵。
深淵之中,翡翠色的霧靄翻湧蒸騰,宛如一片詭異的翡翠海洋在波濤洶湧。
在這濃稠的霧靄裡,無數半透明的嬰孩手臂若隱若現,它們在霧中抓撓著,掙紮著,似是要從那無儘的深淵中爬出來,又像是在向葉征發出無聲的求救。
那些手臂白皙稚嫩,卻透著一種不祥的半透明質感,指尖鋒利如刀,指甲縫裡還殘留著絲絲黑氣,仿佛剛剛從地獄深處歸來,帶著無儘的怨恨與不甘。
頭頂三十丈處,影子螳螂母體如同一座移動的黑暗堡壘,正緩緩爬行在岩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