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符合這個世界的魔力水平。
幽靈火車隨著幽靈的逝去逐漸逸散,乘客雖然沒能成功上車,但是好歹也沒有繼續留在不該停留的站點。
密林中仍然雲霧繚繞,但這些都是已經成為正常的物理現象。
直到天光大亮,亞瑟與瑪格麗特才循著鐵路找到了江秉。
他正站在一段廢棄的鐵路邊,注視著一處廢棄的臨時營地,若有所思。
營地已經廢棄很久了,當時遺留下的各種物件都已經腐朽。
但是江秉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這些東西上麵,而是聚焦在營地旁的數量不少的小墳包上。
華工,漂洋過海來美利堅修鐵路的死亡率,為10。
這就代表著一段鐵路的貫通,便是用無數華人血肉奠基而成。
“鐵路的每條枕木下,就埋葬著一名華工的靈魂。”
而每段鐵路旁,也總會遺留下這麼一片不起眼的墳地。
沒有墓碑,不做留痕,墳包小的可憐,在風勢頗大的西部,相信很快就會被撫平。
幾十年後,這裡便會變為一片平地,墳墓群會被漸漸遺忘,就如同死在這裡的華人勞工。
鐵路,神秘學意義上代表著鏈接。
墳墓,代表著死亡,而死亡,則是人一生情感最濃烈的凝結。
數量眾多的墳墓與死亡,遮天蓋日的怨恨,恐懼,苦痛,迷惘,絕望,隨著墳墓群散落在西部的各處土地上。
然後被他們親手修建的鐵路所連接。
聚合,在悄然發生。
特彆是在‘有心人’的催化下。
“亞瑟,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鐵路前方又通往哪裡?”
江秉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向西部包打聽詢問這段修建到半路,卻突然廢棄的鐵路終點。
亞瑟這個外表粗獷的漢子,卻有著隨時記錄所見所聞的習慣。
他的本子上,記著他所去過全部地方的地圖。
亞瑟不負眾望,稍微翻閱一番,給出答案。
“藍水沼澤,薩布爾先生,從沼澤穿過的科馬薩河中的魚獲很是豐沃,我在那附近釣過魚。”
亞瑟用皮靴輕輕踢了踢腳下的廢棄鐵路。
“穿過沼澤再往南延伸幾千米,這條鐵路就能貫穿藍水沼澤與黑沼澤,到達聖丹尼斯的郊外。”
“黑沼澤!”
女傭突然驚呼出聲。
“先生,那天那個老叟。”
江秉向著鐵路延伸的遠方眺望,入眼儘是枯樹水澤,荒草蔓藤,未修建完的鐵路末端早已深埋泥土之中,與大地融為一體。
以他的記憶力,老叟的話他記得必然一字不忘。
“船舵轉向新的航道,下一站選擇在黑沼澤中央停靠,年輕的鐵匠,追逐不會落空,但要小心海底,老舵手透過水麵的反光,注視著你。”
顯然,航道指的鐵路,船自然也可以是指火車。
那麼答案自然就在黑沼澤的中央處等著。
三人按圖索驥。
黑沼澤顧名思義,是一片占地麵積極大的泥沼濕地。
但它還有另外一重含義,黑暗。
茂密的樹木遮天蔽日,將陽光完全阻擋在外,太陽高懸,但林內卻昏暗的好似黃昏時分。
泥沼中有路,但肯定是走不了篷車。
羊腸小道,儘是稀泥爛木,在此跋涉隻能用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