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諾撓了撓後腦勺,笑著說道
“因為在那次噩夢裡,我感覺得到你是個可靠的隊友,所以……”
他的話隻說了一半,不過風星雨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
風星雨點點頭
“下次你過噩夢來找我,如果我還活著,會幫你的。”
廖一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難為情地撓了撓頭又說道
“鬼市的事兒,我隻能告訴你地址,我這身份不太方便跑去鬼市那邊,容易碰見我的那些同僚。”
風星雨歎了口氣,走上船頭,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停住了繼續上船的腳步問道
“你知不知道功德可以交易的事兒?”
廖一諾麵色一僵
“你從哪兒知道的?”
風星雨“我朋友從紙人貨郎那裡得到的消息。”
廖一諾上前兩步把臉貼近風星雨,麵色無比慎重
“你最好離那些紙人遠點兒,交易功德這個事兒更是挨都不要挨一下,我不能說理由,我隻能告訴你,交易功德是個無底洞,誰碰誰死。”
說完,廖一諾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去吧,鬼市裡沒有朋友,隻有利益,你進去之後,一切都要靠自己。”
風星雨道了聲謝,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上了船。
弱水河上的船夫早已等候多時,恭敬地將他請上船,撐起竹竿掉頭駛去。
廖一諾站在岸邊,看著風星雨的身影漸漸消失,自言自語道
“希望他不會順帶著去調查功德交易的事吧,那麻煩就大了……”
風星雨坐在馬車上,手塞進上衣口袋裡,摩挲著微微波動的紅繩,心中思緒萬千。
現在是中午吃飯的時間,街上人頭攢動。
但風星雨在聽過廖一諾的話後,對周圍的熱鬨與祥和極其不適。
誰能想到,幸福竟然成為了造就邪惡的外在條件。
他感覺周圍笑容滿麵的老頭老太太,快樂的麵孔下,藏著的全是汙穢不堪的靈魂。
所以他雖然餓,但此刻隻想離開周圍的喧囂。
順著廖一諾說的路線,轉過幾次路口,找到了那個掛著白燈籠的巷子口。
這裡仍然是平房區,天空也依舊是碧空如洗,可這條巷子的寬度隻夠一人通行,巷子兩側的牆體又高,硬生生給走進來的人一種走在陰天裡的感覺。
風星雨下了車,走進巷中,不過走過幾十米的距離,身後嘈雜的叫賣和交談聲已經消失不見,周圍一片寂靜,前方不遠處,一扇破舊的木門“吱呀吱呀”的響著。
風星雨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木門。
木門打開,風星雨有些震驚的站在原地。
風星雨麵前是一個巨大的,顛倒陰陽的八邊形倒金字塔型地勢。
無數條環形街道和幾條向下的階梯,連接著所有的房子,
雖然這些房子都是在不斷向下的地勢中建造的,但所有房間的房頂,竟是一樣的高。
因為這些房子的高度隨著地勢的降低而升高,逐漸變成了樓房的樣式。
而最中間最深處的那一棟樓,隻怕是有一二百米高。
就肉眼看去,所有的小樓門口都掛著一個燈籠。
燈籠上寫著的,不是字,而是畫著一個三行三列的八卦的符號。
風星雨的指尖輕輕擦過粗糙的磚牆,鬼市陰冷的空氣像蛇信般舔過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