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紫禁城就入了冬,寒風卷過長街,倚梅園的紅梅又開了。
永和宮燒著地龍,暖和的如春天一般,安陵容一襲淺色薄衫坐在軟榻上和自己對弈。
胤禛前些日子讓人尋了一箱棋譜送來,裡麵不少都是珍品,她每日大半的時間都花在研究棋譜上,隻覺得時間過的更快了。
永和宮的宮人已經習慣了放輕聲音,以防擾了她的思路,一時間殿內就隻剩下棋子落下時清脆的聲音。
半晌後,安陵容將手中的棋譜放下,輕揉了揉眼角。
錦書見狀奉上一盞茶,輕聲道“娘娘,奴婢給您泡了菊花決明子茶,明目是最好的了。”
安陵容端起來喝了兩口,柔聲道“還是你細心些。”
錦書嘴角帶了點笑意,又勸道“娘娘,您這些日子一直看這棋譜,難免傷神,不如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昨日柔貴人過來還說今年倚梅園的梅花開的很好呢。”
安陵容往窗外看了看,見陽光正好,略一點頭,“那便出去走走吧,倚梅園就不去了,本宮瞧那紅梅也沒什麼意思,收拾一下去壽康宮看看太後吧。”
一炷香後,安陵容收拾妥當,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抱著一個湯婆子出了永和宮的門。
“今日天氣好,就不坐軟轎了,咱們走著去,全當散步了。”
安陵容在壽康宮待了半日,又被太後留了晚膳。
因著太後信佛,膳食也清淡了許多,少用葷腥,往常胤禛和宜修在壽康宮用膳時都用的不多。
反倒是安陵容,有了上一世節食餓暈的經曆,在葷素上沒那麼挑剔,隻要沒人擾她的胃口,她都要吃飽才停筷。
太後多精明的一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自然分辨的出,見她並非勉強,吃的是真滿足,心中歡喜,自那以後便時常留她用膳。
等安陵容從壽康宮出來時,天已經擦黑了。
錦書看著天色,輕聲說道“娘娘,不如咱們在這等等,奴婢命人去傳軟轎。”
安陵容深吸了一口氣,笑容明媚,“本宮倒覺得,紫禁城的夜晚,彆有一番景色,咱們還是走回去,正好席間用多了。”
錦書也不再勉強,笑著應下,隻是行走間更仔細地看著周圍,生怕有什麼衝撞了主子。
路過春禧殿時,二人在轉角處正要轉彎,就見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匆匆進了殿門。
奇怪的是,那宮女身形比尋常女子高壯了很多,走起路來大步流星,一點也不像是滿人女子,倒像是個男子。
安陵容拉住身邊的錦書,示意她不要出去,低聲耳語道“本宮瞧著方才進春禧殿的宮女有些不對勁,我們先等等,看她還會不會出來。”
安陵容有些慶幸今日隻帶了錦書一人,不然隻怕藏都藏不住。
錦書眼中略帶了些許擔憂,“娘娘,不如奴婢先找宮人送您回去,奴婢守在這。若是您凍壞了可怎麼好?”
安陵容稍一思索,低聲吩咐“沒事,你回一趟永和宮尋小福子和小唐子過來,本宮在這等你。”
錦書拗不過她,又掏出一個湯婆子放在她懷裡,跑著回去找人。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三人便趕了過來,錦書還拿了兩個新的湯婆子給她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