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聽著年世蘭的挑釁,言辭間提及那個讓她崩潰到絕望的孩子,眉頭狠狠一皺。
每個夜晚,她都能夢到弘暉,小小的一個人兒哭著說再也不能來找她了,直叫她心碎。
而她作為額娘,甚至查不出究竟是誰害了她的孩子。
宜修氣得身子有些輕顫,眼底一片冰涼,似刻下了不可泯滅的恨意,咬緊了牙齒“華貴妃慎言!”
年世蘭毫無懼意,冷眼看著憤怒的宜修,幽幽道“臣妾不過一句戲言,也是為了皇後好,皇後怎麼反而生氣了?”
安陵容瞥了一眼宜修緊攥著念珠的手,不緊不慢地開口“皇後和華貴妃說笑兩句也就罷了,可彆嚇著幾位妹妹了,以為咱們姐妹多不和睦呢。”
站在殿中央的林雅頌大著膽子抬眸看了看說話的安陵容,見對方麵上一絲情緒也無,隻淡淡地看著這場鬨劇,心生好奇。
怎麼她看起來不像入宮不久的安陵容,更像是在養心殿和胤禛對峙的鸝妃?
眼見著殿內的氣氛緩和了下來,林雅頌不再多想,隻當作是權勢和恩寵養人吧。
宜修和年世蘭止了聲,屋內瞬間沉寂下來。半晌,宜修重新端起一抹笑來,“太後身子不爽利,今日已經傳過旨意,不必去拜見了。”
緩緩又道“今日起,你們就能侍寢了,都回去好好準備著吧。”
下麵的五人感覺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氣勢散去,鬆了一口氣,複又行了一禮。
回了永和宮,安陵容連口茶水還未來得及喝,就看見小唐子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安陵容接過錦書奉上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後才看向他,“何事?”
小唐子“娘娘,三阿哥今早悄悄去了延禧宮見齊李答應。”
安陵容輕抬了抬眉梢,李答應換去了延禧宮,倒是便宜了三阿哥。
延禧宮住著一個瘋了的富察氏,一個被打殘了的夏冬春,還有一個禁足的李氏,根本沒人關注,倒是比在長春宮時方便了許多。
當初李氏的事情雖牽連了三阿哥,但到底沒有明旨斷了三阿哥即位的可能。
安陵容動作一頓,放下茶盞,秀眉微蹙,“讓底下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另外,就說是我的意思,讓內務府不要為難延禧宮裡的人。”
“是,奴才遵旨。”
天威難測,聖心如淵,隻當結一個善緣吧。
午後,安陵容小憩才醒,正斜斜倚靠在軟榻上,眼眸半闔,麵上還有些困意。
錦書端著一盞茶走了進來,動作放輕了兩分,將茶盞擱在小桌上。
見安陵容玉手抵著額間,眉尖似有蹙起之意,行至她的身側,為她輕輕按著頭。
輕聲道“娘娘,可是有什麼不適嗎?”
“無事,許是今日睡得有些久了。”安陵容輕輕搖了搖頭。
錦書不語,斂下眉眼,繼續替她輕揉著頭部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