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內,安陵容用手支著額頭,雙眸輕闔,錦書站在她身後,一手虛護著她,另一隻手則搖著團扇。
忽然,殿外傳來一陣喧鬨聲,伴隨著匆忙的腳步聲。
安陵容微微蹙眉,睜開雙眼,就看見床榻上的太後也被吵醒了。
“小福子,外麵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吵?”
小福子匆匆從殿外走了進來,躬身稟道“回娘娘,永和宮外和鐘粹宮外都有宮人蓄意放火,被咱們安排的人摁下了。方才又有人冒充鐘粹宮的宮人意圖混進壽康宮,被發現以後自儘了。”
“宮中各處命人嚴加把守,彆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你再帶著人去各宮走一趟,傳本宮的旨意,今夜不許任何人隨意走動。”
安陵容眉眼間的倦意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逼人的淩厲。
小福子身子一緊,連忙道“是,奴才遵旨。”
安排妥當後,安陵容回到床榻前,“太後放心,臣妾已經安排好了,等皇上那邊事成,這些宵小自然不足為慮。”
太後點了點頭,“三阿哥呢,怎麼還沒過來,可有人照看?”
安陵容掖被角的手一頓,起身跪了下去。太後被她這番動作一驚,“怎麼回事,可是三阿哥出了什麼事?”
安陵容連忙回道“太後莫急,三阿哥此時正在延禧宮中,臣妾安排了侍衛和宮人守著。延禧宮少有人關注,倒是比阿哥所更安全些。”
太後想到在延禧宮禁足的李靜言,放下心來,語氣溫和了不少。
“三阿哥時常去延禧宮嗎?”
安陵容柔聲道“回太後,每月總會去兩次,這事臣妾一早就知道了,請太後恕臣妾包庇隱瞞之罪。”
太後輕歎了一口氣,“起來吧,李氏雖做了錯事,但三阿哥卻是個孝順的,你能私下裡照拂一二,沒有愧對皇帝和哀家對你的信任。”
安陵容扶著錦書的手站了起來,揚起一抹清淺的笑,“太後不怪罪臣妾就好,臣妾也是為人母的,三阿哥求到臣妾麵前,臣妾實在不忍心拒絕。”
太後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是啊,母子分離,是這世間最痛苦的事,哪怕偷偷見一麵,也是一種慰藉。”
安陵容垂下眼眸,裝作沒有聽到,總歸太後想見之人是見不到了。
足足折騰了一整晚,直到天色已經開始泛白,宮裡才安靜了下來。
安陵容服侍太後歇了下來,餘鶯兒昨晚喝了安神湯還睡著,安陵容確認她沒事,這才帶著人回了永和宮。
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卸掉頭上的珠釵,安陵容倚在窗邊的美人榻上。
“琳琅,小福子和小唐子怎麼樣了?”
昨晚小福子奉命去傳旨,沿路碰上了鬨事的宮人,鬨事的人手裡拿著木棍,衝著他的頭就要砸下去,幸好身後的小唐子用胳膊替他擋了一下,這才沒搶到要害。
“回娘娘,小福子沒什麼大礙,擦破了點皮,反倒是小唐子,折了胳膊。奴婢請太醫給他看過了,用了藥,靜養一段日子就可以恢複。”
安陵容微微頷首,“這些日子,讓小唐子歇著吧,不用過來伺候了。”
琳琅應了下來,捧了一盞燕窩過來,遞到安陵容麵前,“折騰了一日,娘娘用些東西吧。”
見安陵容神色放鬆了下來,琳琅笑著說道“經曆了昨晚那一遭,小福子和小唐子的關係倒是好了許多。”
安陵容聞言也笑了,用了幾口燕窩,胃裡暖和許多,人也舒坦了,困意便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