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韶再次想到大山般壓在身上的學費。
其實大學可以申請學貸,利息很低,半工半讀的情況,她也是能讀大學的,後來成績好還能申請獎學金,壓力不會太大。
隻是寧韶不止學費這一座大山,當初阿婆生病住院,將積蓄花光,阿婆兒女不管她死活,任由她自生自滅,寧韶到處借錢,為了一百兩百,不惜下跪磕頭。
林林總總湊一起,有近十萬外債。
也許對富人而言,十萬不算什麼,但對阿婆而言,卻是救命錢,撐著病軀,陪伴了寧韶兩年時光,後來還是去世了。
與阿婆生活在一起的時光,是她最幸福的時候。
……
“我來吧。”
寧韶從他手中接過那支藥膏,示意他脫下睡衣,露出後背。
背對著她的藺堰瞳孔縮小到極點,呈現出獸類的尖銳感,帶著麵具般的臉幾不可見地痙攣,耳根、臉頰,到脖頸都蔓上了一層紅意,隻是他膚色較深,很難看出來。
寧韶的視角,隻看到他腰背驟然繃緊,線條銳利宛如雕刻,骨架寬闊,好似蓄勢待發的野豹,充滿野性。
她眼睛像被燒灼到一樣,倉促移開,冷靜的情緒變得莫名緊張,或許是她第一次見到男生的身體緣故。
擠出一團藥膏到指腹上,便朝他後背塗抹。
皮膚觸感冰涼,她細長手指不由顫了顫。
藺堰洗的是冷水澡。
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他居然洗冷水,這讓寧韶感到不可置信。
她早起洗臉,手指觸及冷水都感到徹骨的寒,遑論洗冷水澡。
寧韶以為他是不知道熱水開關轉向,解釋了一遍。
其實在他進浴室前,她就說過一遍,熱水往哪邊轉,沐浴露,洗發水擺在哪……等等這些。
背對著她的少年沉默了幾秒,回答她的是喉嚨吞咽、壓抑著某種情緒,略顯古怪低沉的聲音。
“我知道。”
寧韶認真給他塗藥,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聞言不再說話,暗道他不僅性子古怪,人也怪,好端端熱水不洗,偏要衝冷水。
也許是他喜歡洗冷水,那也怪。
第一次給人塗藥,寧韶力度擔心重了,怕他喊疼,儘量放輕動作。
但在藺堰看來,如同酷刑折磨。
她的手指細而柔軟,落在他傷口處,不疼,反而好似一片輕軟的羽毛,輕輕搔刮過,心臟狂跳,血液在身體各處衝撞,連著耳膜都在陣陣鼓動。
她的眼睛,指腹,以及她噴灑在他後背的氣息,皆讓他不堪重負。
藺堰重重閉了一下眼睛,用僅存的一絲理智穿起了睡衣,心裡肮臟、不堪、醜陋的想法仿佛昭然若揭,暴露在她的眼底,強烈羞愧感幾乎將他淹沒。
“好、好了。”他整個人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動物,起身遠離她好幾步,才結結巴巴地道。
寧韶手指還停在半空中,被他激烈反應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動作太重弄疼他了,卻見他躲洪水猛獸一樣躲自己,心裡有些生氣。
是他提出的要求,卻又表現出一副受儘欺負的樣子。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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